眼底孤身远嫁的落寞与哀伤。白若木知道她自愿来和亲是为着兄长的病情,对她有几分敬佩与怜惜。正所谓寄声欲问塞南事,只有年年鸿雁飞,她此生恐怕都见不着她的亲人了。
傍晚时分,太阳落山,将金色的余晖撒在河面上,整条洛水都映着金光。天边的云彩呈现出金粉红蓝紫等等不同的色彩,蔚为壮观。庄静从船舱中走出,望向那一轮红日,转身问白若木:“白先生,这就是长河落日圆么。”白若木点了点头。庄静看着这美景,展颜一笑。白若木看着她的笑容,颇感欣慰。他喜欢看到女子笑,尤其是那种温暖而和煦的笑容,让人如沐春风。
许多年前,他遇见了一个小姑娘。那小姑娘每天都会经过他身旁,每次走过的时候都会对他笑,那笑容纯真而美好。他就看着那小姑娘笑着笑着变成了大姑娘,仍然走过的时候会对他笑,有的时候会偷偷地和他说话,分享自己的小秘密。他是多想再看到那样的笑容啊。
船靠岸了。因天色已晚,白若木安排众人在船上休息,第二日清晨再出发。夜半时分,他听见甲板上有动静。他起身走出来,看见庄静正凭栏远眺,他轻轻咳了两声。
庄静回过头看着他,眼睛忽闪忽闪的,映出月光。“白先生,我只是想家了,有点难受,出来透透气。没想到今晚的月色这么好,就多看会儿。”白若木点点头,站在一旁。“白先生,你是特意出来保护我的吗?”她用的词是保护而不是监视,白若木感觉到这姑娘的善意。他摇了摇头:“公主不需要保护,在下也只不过是出来赏月而已。”庄静浅浅地笑着,也不言语。两人就这样静静地站在甲板上看着那轮高悬的明月。
过了不久,白若木终于开口提醒庄静夜色已深,风寒露重。庄静温顺地走回船舱。二人分别前,她有些羞涩地告诉白若木,这是她第一次单独和男子一起赏月。
从洛水到上京也就一两天的路程了。庄静依然话不多,偶尔见到白若木,只是简单地彼此问候。眼看前方不远就是上京的城门,白若木吩咐车队停下,他走到庄静马车旁,恭敬地说道:“公主,前方就是上京,公主可在此整理仪容,稍后我们再出发。”马车中的庄静答应了一声。
半响后,庄静一身宫装从马车中走了出来,看似雍容华贵,却无法遮掩脸上显露出的几分稚气,微妙的不协调感反而让人看着觉得有种说不出的魅力。她走到白若木身旁,轻声说道:“白先生,此去就是分别,谢谢您一路的照顾。”
“公主严重了,这本就是白某的职责所在。”白若木依礼作答。
“萨孤霖太子他,是怎样的人?”庄静脸上闪过一丝畏惧神色,毕竟年纪小,装不出十成的镇定。
“太子他勇猛过人,忠厚诚实,可以托付终身。”
“是吗?”庄静神色黯然,转身走上了为她准备的花轿。
车队向城内进发,白若木身着白衣,骑着一匹棕色骏马,走在车队的前方。上京四处都积着厚厚的雪,虽然立春了,依然比净国要寒冷得多。然而再寒冷的天气也阻挡不了街道两旁的妙龄少女们,她们向骑在马上的他挥手呼喊,甚至有一些将手上的手帕和鲜花扔向他,他********,看着那些物事飘洒在空中,一件也落不到他身上。
远远望见皇城宫门外站着一对少年男女,均着盛装,少年身材魁梧,剑眉星目,英气勃勃,正是黎国太子萨孤霖,少女面如满月,戴着一对蓝色的孔雀石耳环,一身明丽颜色,正是黎国公主萨孤霓。
萨孤霓一见到他,立刻激动地扯了扯萨孤霖的袖子,快步迎上前去:“白先生,你终于回来了。”萨孤霖紧随其后,说道:”白先生,你可回来了,阿霓天天念叨你,听说你今天回来,就拉着我在这等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