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自己还以为他是个人物,被他祖宗三代的骂了一个多小时,现在想想,自己也真够窝囊的。
越想越气的刘忠和心里窝着火,也懒得再搭理葛大壮,半闭着眼睛开始闭目养神。汽车开的飞快,没一会儿,汽车就开到了县局的院子里,一下车,就有人凑到了近前,一言不发的将一张伤残鉴定塞到了刘忠和的手中,看了看手中的伤残鉴定,又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葛大壮,刘忠和的脸上闪过一抹冷笑,然后对车上的民警交待道:“你俩带他先去刑警队的小号去等我,我去法制科办理报批……”
扬头看着县局高耸的办公楼,刘忠和的脸上写满了落寞,十几年前的他,也是年少轻狂,斗志昂扬,甚至把征服这栋大楼最顶层的那个位子作为人生的奋斗目标,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自打在一次办案中得罪了某位县领导以后,迎接他的是无尽无休的打击报复,逼的豪情万丈刘忠和跑到了隆兴镇去避祸。
祸是避开了,可离开了县局一线,也就等于告别了前途,虽然刘忠和曾经得罪的县领导早就离开了领导岗位,但时过景迁,县公安局的领导都换了几茬,没有人会因为一个过气了的正直干警去说上一句公道话。事实证明,岁月是一把杀猪刀,十几年的时间足以抹杀任何一个人的心性和激情,或许就是从到了隆兴镇那一天起,刘忠和开始变软了,软的都没有了一个警察的血性和男人的刚强。
本来,混到了这个程度,刘忠和对自己这一辈子都看开了,对于级别待遇什么的,更是没了念想。但是没有人甘于窝窝囊囊的活过一辈子,安平的一番鼓动和暗示,又给了刘忠和新的希望和斗志,不为钱,不为名,就为憋在胸中十几年这口恶气,刘忠和觉得自己也得赌一把。
“老刘来了……”
“哎呀,老刘,什么风把你吹回来了……”
“刘所,听说你们所办了件大案子……”进入县局的办公楼,走廊里来来往往的人看到了刘忠和,这招呼声开始此起彼伏,作为一名老警察,刘忠和很敏锐的捕捉到这些招呼和笑脸的背后暗藏着的那种看热闹的戏谑。
“呵呵,派出所有啥大案子,打个架,斗个殴啥的,都是小事……”同志们话里透露的意思刘忠和都明白,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看来自己顶住李至雷的说情已经传遍了县局,而透过这些人的眼神,似乎所有人都对自己不给李至雷面子,要承受什么样的后果充满了看笑话的期待。
但是刘忠和没有解释,仍旧点头哈腰,一团和气的笑脸相迎,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弱者就是强者手中的玩物,弱者敢于抗争就是不自量力的表现,没有人会去同情,去可怜弱者,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漠和嘲笑,而自己在这些同事的眼中恰恰就是弱者的代名词。但就是这冷漠和嘲笑,也更加坚定了刘忠和要跟在安平的身后雄起一把的决心。
“刘所长,案卷初审没什么问题,伤残鉴定也符和拘留规定,这手续我给你办理了。不过,刘所长,这张拘留单还得找李局长签字才能生效,我这正闹肚子呢,腿都蹲软了,麻烦你自己跑一趟,哎哟,这说疼就疼,不行,不行,我得先去下卫生间……”程序规范,笔录清晰,当了一辈子的基层警察,刘忠和自然不会在这上面让人找到漏洞。而法制科的贾科长也没打算刁难刘忠和,极为麻利的将一干手续办理完毕。只是,履行刑拘程序最后一个环节,需要找分管领导李至雷签批才能生效,这贾科长突然捂住了肚子,将拘留单往刘忠和手上一塞,然后逃也似的跑出了办公室。
“哼哼,自己去?自己去又能怎么样,我就不信了,这程序合法,事实清晰,李局长敢顶着不办……”贾科长借尿遁而跑,出于什么想法,刘忠和很清楚,说到底还是不想搅和到自己跟李局长之间去,这人一向最是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