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走下来一个风姿绰约的三十许美妇,正是李云彤,她瞪吴科长一眼,“知道陈主任回来了,还不赶紧安排两个人帮忙?”
“没必要吧?总共才一百件,”陈太忠笑眯眯地看她一眼,觉得李主任的举止依旧像几个月前一般,有点风风火火大大咧咧,“还用找人帮忙?”
“这里的搬工就是现成的,有临时工,也有收废旧报纸的,愿意给就给他们点儿,不愿意给也无所谓,”傻大姐大大咧咧地回答。
“嗯,”陈太忠点点头,没再坚持,他想到了上一次,自己看到有收破烂的从这里拉着整捆的报纸和书籍,施施然地进出,其中有一辆车上,还掉下了一本相册,其中居然有涂阳市长刘东来的相片。
反正他已经身居正处,除了作秀的时候,基本上没有可能亲自参加太繁重的体力劳动了,傻大姐既然执意如此,他也不好不给她面子。
不多时,吴科长二人就招呼到了三个临时工——这是服务公司的临时工,不好白用,起码要给包烟,不过那临时工气度也不凡,直接拦住两个收破烂的,五个人组成一条接龙队形,五分钟内就将车上的一百件货物卸进了房间。
陈太忠拎着手机打电话,一边说话,一边围着那收破烂的板车转悠,他有点期待,自己在这破烂里,能再看到一点奇葩的东西吗?
别说,他还真又看到一点东西,有一个人的车里,是大捆大捆未拆封的信件,他翻了几捆,真的是颇为无语,信件上大致都写着“优秀春联应征”的字样。
想必是天南曰报在春节临近之际,搞了什么春联应征的活动,或许前多少名还有什么奖,所以很多人投信报社,希望能有所斩获。
不过这些应征的人,大约都没想到,自己绞尽脑汁想出来的春联,又是花钱邮寄了,最后的下场却是直接被收破烂的拉走,甚至连被拆开看一看的机会都没有——不管你的对联优秀也好拙劣也罢,你根本就没有获得竞争的机会。
好像有很多东西,离普通老百姓越来越远了,而同时有很多东西,是离所有人越来越远了,陈太忠正皱着眉头感慨,不成想李云彤见他挂了电话,左右看一眼,鬼鬼祟祟地走过来发问,“头儿,听说你要回来了?”
这不是扯淡吗?陈太忠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他本有心再开个玩笑,可是想到上一个玩笑引起那么大的动静,而这傻大姐又具备一根筋的特质,所以也就收起了那番心思,只是淡淡地摇摇头,“想回来很简单,但是近几年……时机不成熟。”
“那你什么时候就能回来了?”傻大姐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三年,还是五年?”
“也许会更久吧,这谁说得清楚?”陈太忠心里很明白,给谁错误信号,也不能给李主任错误信号,事实上他不想在这个话题上继续下去,“刚才你下出租车……好像没给钱?”
“是司机不要,”傻大姐笑着摇摇头,然后又看他一眼,小心翼翼地解释,“咱们在客运办设的那个点,为出租司机解决了很多恶意投诉的纠纷,他们都很感激咱们文明办……我刚才就在那里。”
我倒是忘了,你还负责那一块,陈太忠无言地笑一笑,想起自己帮出租司机解决纠纷的事情,好像已经久远到不可考了,心里登时又生出一丝白云苍狗的感慨,“那也没必要沾人家这点小便宜。”
“我随便拦个车,是他一定不要,”李云彤觉得自己挺委屈,“而且帮出租车司机主持公道,这也是费力不讨好的事情。”
这个确实如此,2002年的时候,出租车拒载、拼车、不打表等不文明现象,已经会受到惩处了,但一般来说也就是一两百,三五百的事情,跟十年后动辄万八千的罚款不能比,李云彤帮这点小事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