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得这个可能姓,是客观存在的,”王媛媛侃侃而谈,“区里的几个煤场,近期卸货的时候,经常遇到掺杂矸石的……尤其是李简的,他解释说,别人卖出来就是这样,不过他的态度还算端正,最近情况有所好转。”
李简确实不容易,陈太忠能理解这一点,赔钱做买卖,就要想尽办法降低进货价格,那煤老板自然要掺杂矸石——想必是哥们儿给了他希望之后,他又提高了进货价吧?
当然,这只是小小的感慨,陈区长在意的是王媛媛的逻辑,眼下煤价上涨,煤矸石都被当成煤卖出去了,那么,煤矸石电厂就缺原料了,只能买油页岩来充数——尼玛,能再不靠谱一点吗?
就这工夫,叶晓慧就抱着一堆雪糕出来了,陈区长、王大姐、她和同学……都有份儿。
陈区长接过雪糕,心不在焉地吧嗒两口,才又发话,“这个情况我不太了解,但是张州的矸石电厂我知道,那里的煤矸石,供四五个电厂都没问题,洗煤厂外面,二十块钱一吨,煤矸石随便拉,很多洗煤厂的自备电厂,用的就是煤矸石机组。”
“但是很多锅炉,买的是原煤,掺了多少煤矸石都得认,”王媛媛嘴里咬着一支火炬,缓缓回答,“把矸石当成原煤卖,那也超过了百分之三百的利润。”
王主任虽然没有上大学,文学素养并不低,陈区长自是明白百分之三百的所指,他不知道这话语出邓宁的《工联和罢工》,却知道马克思曾经在资本论里引用——“有百分之三百的利润,资本就敢犯任何罪行,甚至冒绞首的危险。”
“那么,咱们定个什么样的价位呢?”他有一点点心动——事实上,只要不是对方也想搞页岩油,价钱真的好商量。
“电话来自地北省通达市,我想不出那里有什么煤矸石电厂,”王媛媛笑着回答,“想着老大你对那儿熟,希望你能问一下。”
“这藏头藏脑的,未必就是地北人想要,”陈太忠听说小王真的没落实对方的身份,眉头就又是一皱,“也许还就是张州煤矸石电厂要货……走什么运输?”
“铁路运输,车皮对方包了,”王媛媛又咬一口火炬,“所以我觉得就是附近的。”
“啧,还真是这样啊,”陈太忠明白她的所指,铁路运输比公路运输要省钱得多,但这不是绝对的,具体情况还要具体分析。
比如说,太近的地方,不超过一百公里,那汽运多半会更划算一点,省了上下车皮的费用和损耗,关键是少了人情——车皮能是白要的吗?
而煤矸石这种便宜东西,不是很少见的物资,属于狗肉丸子上不了台面,可以走车皮却是不能走太远,利润太薄,铁路跨局之间的沟通,也麻烦着呢。
“|关键是他们能跟咱们询价,就能跟别的地方询价,”王媛媛愁眉不展。
这才是最要命的,王主任放了电话之后细细一想,就觉得自己的把油页岩定义为管控物资,态度可能有点不够端正,阳州除了北崇,别的地方也有油页岩呢。
“那你给敬德打个电话,”陈太忠淡淡地吩咐一句,阳州的油页岩,主要分布在北崇、敬德和云中,其他地方不值得一提,而敬德是北崇的盟友,虽然大事未必一定一致,但互通一下有无总不成问题。
王媛媛走到一边拨个电话,再回来的时候,脸色已经有点发白了,“敬德也接到电话了,也是还没报价……不过他们跟我说的,未必是实情。”
“跟你说没报价,那就是跟我说没报价,这就是实情了,”陈太忠很霸气地摆一下手,然后低头看一下时间,“嗯,六点十分了,小廖还不回来?”
“超了一下,好像是个男孩儿,晚上可能不回了,”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