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司长?”陈太忠听畅玉玲这么说,注意力登时就被引歪了,心中的气儿也没了,他细细地想一想,“地区经济司的朱司长?”
“高科技司的朱司长,朱庆,今年刚上任的,”畅区长在电话那边不无得意地解释,“找他谈一谈油页岩,还算对口吧?”
陈太忠默然,共事这么久,他也了解到了畅玉玲的部分底细,其中小畅的父亲,是相当厉害的,虽然只是一个大型国企的总工,但人家是水木大学毕业的。
其时国内正说水木系,水木出来的学生就是牛气,相互之间招呼一下,什么都好商量。
不过陈太忠想的不是这个,他想的是朱庆这个人,是哪个派系的?
若是地区经济司的朱司长,陈书记心里明白得很,那人就没必要去拜访——滑头一个,只知道唯唯诺诺,这么大的项目去找那货,根本不顶用。
要说高科技司,倒也能对油页岩发话,毕竟这跟新技术搭得上边,但是陈书记首先要想的,是这货是哪个阵营的,若不是亲黄家阵营的,再努力也白搭——中立阵营的都没意义。
至于畅玉玲所说的父辈渊源,在这种项目面前,不值得一提。
要是亲黄家阵营的,这就能见一见,万一对方胆子比较大,他可以鼓动对方从下面发力,上面再关注一下,就有艹作的可能姓。
畅区长所说的这种渊源,那不过是敲门砖而已。
但是,有敲门砖,总比没有敲门砖要好,陈太忠想一想之后,决定还是珍惜这个机会,多少试上一试——万一能行呢?
三个小时之后,陈书记和畅区长面面相觑,他淡淡地问一句,“这就是你说的见一见?”
真是“一见”,两人为了见这个朱司长,先是打听对方的去向,然后又匆匆赶路,在西关村的一栋大楼面前,等了足足有两个小时,才等到朱庆出来。
朱司长来这里,开个高科技产品研讨会,就在他将要上车的时候,畅玉玲拦住了他,“朱叔叔你好,我是畅鸿的女儿,今天给您打过电话的。”
“哦,畅鸿的女儿,我知道,”朱司长点点头,倒是停下了脚步,但是脸上也没什么表情,“你找我,有什么事?”
“我给您带了两筒香烟,”畅玉玲笑眯眯地递个小袋过去,她真不愧是习惯送礼的主儿,当着这么多人,就堂而皇之地送礼。
这成什么体统?朱庆才待拒绝,就听对方说,“这是我们区里自己产的香烟,侄女儿就是负责这个的,这个烟叶,都是带着露水摘下来小叶子,柏木木炭烧制的,市场上没有卖的,这样的烟叶,我们区一年也就三百斤。”
会骗人的,不止是美女啊……丑女人也会骗人,陈太忠看得目瞪口呆,畅区长这话,真里有假假里有真,说得还是一套一套的。
“那我要尝一尝了,”朱司长往旁边走两步,当众收礼不行,但是收小辈的地方特产,倒也不打紧,他将声音略略压低一点,“到底什么事儿?”
畅玉玲说一下,她是为油页岩项目来的,朱庆就极其敏感地看了陈太忠一眼,“旁边这是你领导?”
“是我们区里陈书记,”畅玉玲也压低了声音。
“这个事情不归我管,”朱司长转头就走,“小畅,我也挺想你父亲的,让他有空来看我……东西我收下了,代我问你父亲好。”
所以这个见面,真的只能说是“一见”,陈太忠对这个效果,真的是失望透了。
“他明明可以说得上话的,”畅玉玲气得直跺脚,在陈书记面前,她心里的委屈大了,“这可是我爸说的。”
陈太忠本来是很恼火她的,但是见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