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声。
大家往那边一望,看到烈威站在院门处,正冲着绿竹招手:“公子叫你。”
绿竹望天。上午才交待完,这烈威怎么就记不住?非得在这个时候来找她,还要叫得人尽皆知。她似乎没得罪过他呀!
“快,公子叫你呢。”梅花推了推绿竹,口气虽然有些酸溜溜,但态度却很真诚。
“去吧,我帮你打饭。”甘鹭同情地接过绿竹手里的碗,拍拍她的肩。别人都羡慕绿竹,唯有她知道绿竹因为上午的事,收到了无数的飞刀,是个受害者。
主子召唤,再怎么的也不能不去。再说,那一百文钱总得要回来。绿竹郁闷地将碗交给甘鹭,朝烈威快步走去。不快不行啊,身后那嫉妒的目光刷刷的,能将她的背捅出好几个窟窿来。
“让你悄悄地叫!怎么就记不住?”走了院门,绿竹狠狠地瞪了烈威一眼。
烈威很憨厚地挠挠头,歉意地笑笑:“我忘记了。”
真的忘记了?绿竹斜他一眼。光是她们这新买来的人里,就没有一个是笨蛋。
傅衡放在身边伺候的,应该更是人精中的人精。这烈威上午探她话的时候,那可是机灵无比,狡诈无比。这会儿却装憨厚,哄谁呢?
傅衡,打的什么鬼主意?!
这一路烈威无比老实,不再问东问西;绿竹心里有事,也没有心情东张西望。两人很快就到了傅衡的院门口。
“等着,我去禀公子。”烈威照例交待一声,进了院子。
绿竹盯着那朱红色的大门,一动不动。不一会儿烈威就从里面跑了出来,道:“绿竹,公子叫你进去。”
今天总算没白跑一趟!绿竹松了一口气,跟着烈威进了院子。
一进院子,绿竹的眼睛就不够看了。亭台楼阁,山石溪流,红花绿树,花鸟虫鱼,无不精巧地布置到了美的极致,真正是“涓涓流水细浸阶,凿个池儿招个月儿来,画栋频摇动,荷蕖尽倒开”。
而且步移景异,给人目不暇接之感。
一丛碧绿的竹林之下,汩汩而流的小溪,环绕太湖石堆砌而成的假山,缓缓而过。
傅衡穿着一身简单的竹青色宽袖交领长袍,袍上没有任何刺绣、镶边和装饰;头发只挑了些许,松松一束,其余的披散在肩头。就这么慵懒地坐在竹下溪旁的一张太师椅上,动作优雅地给自己泡着茶。绿竹涓流之间,秋风轻拂之下,就这么简简单单的白衣黑发,却更显出他的俊逸清朗,高贵雅致。
这幅画面是如此的静谧美好,让跟着烈威身后进来的绿竹不由得呆了一呆。之后随即感慨:祸水果然是祸水!这样的傅衡要是让那些小姑娘看到,不知会闹出什么样的事来。
见祸水不紧不慢斟着茶,绿竹也不急。
有美色当前,如此的赏心悦目,还不用付观赏费,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不光不用付钱,待会儿这位美人还要给自己钱,想想她就觉得开心。
将一杯茶缓缓饮尽,傅衡这才转过脸来,看着绿竹,嘴角翘了翘:“你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刚刚烈威小哥儿才禀报过的,好不好?
绿竹暗自翻了个白眼,表面上毕恭毕敬,敛衽行了个礼:“见过公子。”讨债的人,那是一定要装孙子的,这个理儿古今通用,她懂!
傅衡对她的态度很满意:“果然是学了规矩,连礼都懂行了。”
绿竹朝着地面又翻了一个白眼,没搭理他。
“行了,起来吧。”傅衡倒没为难她。见绿竹站直身体,他转过身去,又给自己斟了一杯茶:“这是黄山毛峰,采自黄山之崖,滋味醇甘,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