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鼻子抖了抖,眼睛发亮,象一只猎狗嗅到了大黄羊身上的膻味。他问:“你说,他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指使你向什么部门什么人拿过多少钱。”厉庆生看了看罗健,对他表现出来的急切感到了一丝不满,但是他并没有出言批评,把目光收回后,他对秦岭说:“说说看。”
秦岭于是把事先编排好的情节象讲故事一样向厉庆生作了汇报,当然,最重点的还是说了在安监局张华平的手里拿钱的事,最后他说:“不信的话,你们可以去找张局长来对质。”厉庆生不动声色地听着秦岭的讲述,心却一点点地沉下去,他问罗健,都记下了没有?罗健点了点头,问秦岭,还有要补充的吗?秦岭说,没有了。罗健说,你先等一等,我让他们打印起来,然后你签字确认。
秦岭签字走后,厉庆生打了马骏的电话,他的声音有些低沉,他说:“马骏同志,你现在到我这里来一下,有些事,要证实一下。”马骏一进厉庆生的办公室,就知道气氛有些不对,罗健的目光有些肆无忌惮地看着他,直到马骏眯了一下眼睛,罗健才把目光收回去。
厉庆生对罗健说:“你先出去一下,有些事我跟马县长要单独说一说,等一会再叫你。”马骏说:“厉书记,我看不用了,您找我,是为我以权谋私的事吧?”厉庆生摇摇说,说:“不仅仅是这些。”马骏笑了笑,说:“怎么,还有我向分管部门拿钱的事?”
罗健一下子傻了,他审案无数,哪里见过像马骏这样的“贪污受贿”的干部,那些干部,一跨进纪委的门,腿就会发软,一问话声音就粘糊,再问几句身上就筛糠,等把真凭实据拿出来,他们就浑身瘫软,坚强些的脸若死灰,脆弱点的声泪俱下,对不起党啊对不起国家地哭鼻子,象马骏这样大大咧咧、口无遮拦的,这是第一次见到。
本来,厉庆生让罗健离开一下,就是想给马骏留一个缓冲的余地,如果真的犯了错,厉庆生想给他一个改过的机会,不过听了马骏的话,厉庆生觉得没有必要了,他心头一喜,心想要是马骏真是贪污受贿的干部,他会有这样的底气吗?他敢在自己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吗?他淡淡地笑了笑,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马骏也笑了笑,他说:“我就知道秦岭会在您的面前告诬状,厉书记您别看我工作的时间才五年多,我呀,总是有人在背后搞小动作针对我,一直没消停过,俗话说,吃一堑长一智,我可得多长个心眼啊,这次,他们的愿望恐怕又要落空了。”说完,马骏从包里拿出一撂材料,递到了厉庆生的案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