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着两天两夜,王思凡带领着刁坡乡的干部和很多闻讯赶来的村民寸步不离的守在河堤上,每天吃的是馒头咸菜,喝的是附近村民送来的开水,就连睡觉都是随便一趟窝在四处漏雨的木棚中,直到周四上午雨势突然减弱。
打从省城赶回来到周四上午三天三夜的时间王思凡总共只睡了不到四个小时,平均每天一个小时多一点,王飞看着双眼通红的王思凡,千劝万劝才把他劝到指挥棚中。
王思凡看着雨势渐小,这才一头倒在床上,刚一沾到床就呼呼大睡起来。刚进入甜美的梦想没多久,他又隐约听到河堤上响起无数人的呼喊声,顿时心中大惊大叫一声一个轱辘从床上翻坐起来,睁开眼就感觉到刺眼的阳光漫天撒下。
他大吼一声冲出木棚、冲到河边,抬头看着奇迹般放晴的天空,随着众人一同欢呼起来。冷不防王飞和方排长一个招手,众人呼啦一下子把他围了起来,胡乱的扯起他的胳膊和腿,欢呼着将他抛向空中又接住,然后再用更大的力气往上将他抛起来,直到所有人都喘着粗气不能动弹。
王思凡目光在每个人的脸上扫过,劫后余生惊喜布满所有人的脸庞,他仰天长啸,振臂高呼:“我们胜利了!”声传数里、经久不息。
王飞突然之间老泪纵横,拖着肥胖的身躯在王思凡面前跪倒,泣不成声的喊道:“县zhang,我王飞最后一班岗没有站好,现在我就向您辞去刁坡乡乡长的职务,任凭发落!”
他这次倒不是做作,也不是以此博得王思凡的同情,更没有怀着赌一把的心思,而是发自内心的感到愧疚和后悔,想想王思凡何等身份,在洪水来临的时候尚且能够不闪不避、奋不顾身跃入滔滔河水之中,用血肉之躯阻挡洪水对堤外农田的损害,自己这个全乡百姓父母官的作为就更加显得为人所不耻了!
王思凡长啸过后,努力的平复着激动的心情,直到涨红的脸色恢复如常,他才突然一个伸手将王飞从地上提起来,高声骂道:“王胖子,你他娘的想的真美,洪水刚退就想给我撂挑子不是?我告诉你,没门!别以为洪水过去了就万事大吉,亏你还是什么防汛抗旱总指挥呢,你他娘的就不知道洪水过后要做的工作更多吗?我就算要撸了你的帽子,也得等你把这幅烂摊子收拾好之后再说!”
王飞正跪在地上磕头如捣蒜,突然觉得背后衣领一紧,顿时暗叫一声不妙,双手急忙护住左右两边肿的老高的脸,等了好一会儿预料中的耳光也没有落下,反而是被王思凡脏话连篇的骂了个狗血喷头。
他唯唯诺诺的听着王思凡的话,提着的心却渐渐放了下来,王思凡虽然名面上是在骂自己,实际上却是对自己的印象有了很大的改观,虽然依然不排除又将自己从头到脚一撸到底的可能,但是自己只要能够在接下来的灾后处理中把工作做好,并不是没有挽回的余地!
想到这里他把双脚一并,伸出胖胖的手掌像模像样的敬了一个礼喊道:“县zhang请放心,我王飞虽然是个胖子,但是绝对不是草包,灾后善后工作处理不好的话,我他娘的就自己跳进这汤河里喂王八!”他倒是把王思凡的脾气摸透了几分,别看王思凡平时温文尔雅,大事上却雷厉风行、决断果敢,有时候骂骂咧咧却是真性情的流露。
王思凡一拳打在王飞胸膛上,哈哈大笑道:“就他娘的你这块头,扔到汤河里连河水都堵住了!”
众人跟着王思凡一声哄笑,最后残存的一丝余悸也顿时散的无影无踪。
正在这时候挂在指挥棚上的电话却突然响了起来,把所有人吓了一跳,王思凡大步走过去一把抓过电话说道:“我是王思凡!”
“王思凡同志,我是钱东方,刁坡乡现在情况如何?”电话那头传来钱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