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济格看着前面这个脸色吓得蜡黄,如女人一般抽泣着的汉人通事蒋秉正,心中满是厌恶,如果不是看中其人精通满汉双语,能为清军所用的份上,他早就一刀砍了这软弱卑贱的家伙了。
“李啸,那个守城明将,可是叫李啸?”汉人通事说完,一旁的阿巴泰突然惊叫起来。
汉人通事急急地向阿巴泰点头:“对,此人自称什么赤凤总兵李啸。”
“嘿!果是此獠,真是不是冤家不聚头啊!”阿巴泰一脸怒色,狠狠地砸了一拳在自已大腿上。
“阿巴泰,莫非此人,便是去年在锦州大败多铎部,并斩杀了大将阿山的李啸?”阿济格眉头深深皱起,扭头对阿巴泰问道。
“哼,必是此人无疑!此人前年大宣府北路的金家庄堡,将正蓝旗部整整一个甲喇的兵马,以及附随的数千蒙古与汉军兵马,打得大败,自此在我大清名声日隆,去年,又在锦州设伏,打败多铎入侵宁锦的兵马,实为我大清之死敌也!”阿巴泰咬牙切齿地说道。
阿济格脸色严肃,他捋了一把那猬刺般的胡须,面上便有一道寒光闪过:“这个李啸,既然已成我大清之死敌,那么此人,却是必须除之而后快!”
见阿济格动了杀机,阿巴泰心下一动,感觉不妥。不过,他却并未说出阻拦之语。
毕竟,阿巴泰与李啸,早在崇祯六年时,便已结下死仇。因为,李啸发家的第一桶金,从某种意义上说,是从阿巴泰这边抢来的!
当日,李啸伏杀那走私商人张得贵,抢走了阿巴泰用来交换汉地出产的丝绸布匹的大批山珍财物,李啸赚了个盆满钵满,却让阿巴泰钱货两空亏了血本。甚至因为此事,让他在盛京成为了兄弟们的笑柄,实是颜面扫地。
虽然后来阿巴泰公报私仇,领兵入侵辽东,烧了李啸留在辽东的据点不归墩,大大出了口恶气。但由于没有抓到李啸这厮,让阿巴泰一直耿耿于怀。
是该给李啸这个狂妄恶毒的家伙,一点颜色与教训了。
如果真能趁大军士气正旺,兵马众多的优势,将这危害大清的死敌李啸,消灭在这座城池中的话,阿巴泰觉得,哪怕多付出一点牺牲,也是值得的。
“传本帅军令,我七万五千大军,向前推进到汤泉河对岸,威慑对岸城中的明军,再令被俘的工匠百姓多多搭建浮桥,待浮桥造好,便渡河直攻此城!”阿济格大声下令。
“嗻!奴才遵命!”
无数面战鼓隆隆响起,夹杂着七万五千名清军齐声发出喝喊,有如闷雷滚过大地,让人心悸。
大批的清军步兵,排着整齐的步伐,行进到离汤泉河约五十步外的距离。
一眼望过去,整个宽达数里的清军战阵,看不到头也看不到尾,充满了一种强大到让人窒息的威压气势。
见到清军这般威压而来,李啸脸上,却是划过一道冷笑。
他旁边的一众将领,人人脸上,亦露出隐隐得意神色。
因为,他们都知道,现在清军到达的位置,已到了架设的城头的投石机,可以打击投掷的距离之内。
按李啸的安排,金汤城中,那200架投石机,在开了城门的北面与东面城墙上,各设了60架,未开城门的西面与南面城墙上,则各设了40架。
现在,便是架设在城墙北面那60架投石机,露出尖锐獠牙,对那些骄横不已目空一切的清军,来个迎头痛击的时候了!
“预备!”
随着旗语挥动,600名辅兵,以每十人为一小队操作一架投石机的模式,拼命地搬动绞盘,吱吱作响地将长达6米的抛石机投杆,拉下放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