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发梳得油光发亮几可照出人影,留着浓密鬓角胡须的台湾驻守官弗朗西斯科.特里埃,正一手端着一杯如血般红艳的葡萄酒,斜倚着哥特式窗柱旁,一脸忧色地望着西式雕花拱窗外,那一片灰濛濛的世界。
特里埃是当今的西班牙皇帝腓力四世的远亲,原本一直在马尼拉当一名有名无实的皇室代表。直到去年年中之际,因原有的台湾驻守官退休,与马尼拉总督洛佩斯关系还不错的他,被洛佩斯推荐,继任了台湾驻守官。
兴致勃勃一腔雄心的特里埃,来此上任后,很快就发现,自已在这台北之地,竟然只能碌碌无为虚度光阴。
原因很简单,那就是没钱。
没钱扩充军队,没钱整治设施,甚至没钱维持西班牙士兵的基本薪饷,在这缺薪少饷的环境下,西班牙士兵开始理直气壮地四处掳掠抢劫,更把整个台北地区搞得鸡飞狗跳,乌烟瘴气。当地的土著居民,对这些西班牙人可谓切齿痛恨。
忧心不已的特里埃,多次向马尼拉总督洛佩斯写信要钱,都只得到了对方含糊的回应。特里埃一怒之下,甚至不顾皇族身份亲自前往马尼拉要钱,只不过,洛佩斯却对这位皇族远亲,采取热情欢迎但要钱没有的态度,让特里埃只得愤愤而归。
特时埃是个想干出点大事来的人,这样憋屈的混日子的方式,让他难受之极。特别是听那些西班牙商人传回消息,说现在台湾中部的明人势力不断壮大,拓垦荒地兴建城池,发展可谓一日千里,让特里埃更感觉如坐针毡。
特里埃不止一次地想过,要紧急出兵,消灭这些野心勃勃的明国人,把这些卑贱的黄皮猴子扼杀在萌芽状态。只不过,在听到连势力强大的荷兰人,入侵明人地界都遭到了挫败,极度震惊的特里埃,对于自已那缺粮少饷士气低沉的西班牙军队,更是完全不抱信心。
在缺乏财政支持这个前提下,特里埃所有的雄心与计划,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空中浮云,现在的他,除了眼睁睁看着这些明人发展壮大,又能有什么办法呢?
想到这里,特里埃脸上怒色涌起,他狠狠地一拳砸在刻着精美浮雕的窗栏上,一脸不甘地大饮了一口杯中的红酒。
这是,虚掩的雕花拱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张俏丽娇艳的妇人面庞,出现在门口。
这个妇人,便是特里埃的情妇阿苏塞娜,自特里埃从马尼拉调任台湾驻守官后,阿苏塞娜便一路跟随情郎而来。
“喂,我的小甜心,不要老是这样一副忧郁的神情好不好。上帝给予我们生命,可不是为了让我们在忧伤中度过的。亲爱的,你来看看,我刚刚订制的礼服漂亮吗,这可是我花了两千比塞塔定做的呢。“
阿苏塞娜转身关上门,随及娇嗔着靠了过来,一边轻旋脚步,撩起裙边,向特里埃展示自已新做的舞会礼服。
特里埃放下酒杯,脸上绽出微笑,他以一种欣赏的目光打量着面前盛装华服的阿苏塞娜,见到身姿曼妙的她,穿着这件极为合身的礼服,更显腰肢纤细,胸部丰满,正向他不停放着挑逗的眼神,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
他走过去,一把揽住她的细腰,却俯下身,在她显露在外的大半个洁白乳球上轻吻了一口:“我的阿苏塞娜,这件礼服与你实在太般配了。以我看来,你是整个西班牙最美丽动人的女子。你比格兰纳达的阳光,与巴塞罗那的红酒,还要让我向往沉迷呢。”
听到特里埃这些甜蜜谄媚的话语,阿苏塞娜一时媚眼迷离,她亲了特里埃的脸颊一口,一只玉手探测入特里埃的衣服之中,在他满是胸毛的胸口游走,一边撒娇道:“亲爱的,你应该知道,我这个月开销太大,还有许多首饰还没买呢。我可不想在下月马尼拉的酒会上,因为我的打扮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