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魁含笑与周忱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微不可察地点了点头。周忱马上转身面向势蓄待发的众士兵,只见他举手一挥,张手握拳。突然,“唰唰”两声,前排的弓箭手齐刷刷收弓立正。
两人没有带任何副手,跟着荣远航走入了赌厅。
“周千总……哟,是程大人!”雷鼎见到程魁竟然亲自过来,不由得吃了一惊。
“呵呵,都是老熟人了。你们这对冤家今日难得聚在一起啊!啊,哈哈哈……”程魁满面春风,见到雷鼎与许裕庚两人同在现场,居然开了个小玩笑,完全不象是来指挥拿人的。
厅内除了荣远航、彩龙、小五,雷鼎以及许裕庚,还有黑衣老者、少苗英、程嗣璜这三个与事件无关的人,赌厅其余的伤者陆陆续续在同伴的掺扶下离开现场。
“二叔。”忽然那程嗣璜叫了一声。
程魁刹那间板着脸,其实一进门就瞧见这个侄儿,不过他自己却不动声色。现在嗣璜跟自己打招呼,他只得冷哼一声:“整天在外胡混,你爹爹这点家产迟早给你败光!还不快回去?!”
“是,二叔,那我走了啊,荣兄,小弟先走一步,你们慢慢聊。”程嗣璜向来怕这个二叔,忙不迭地带着两个跟班往外走。
许裕庚拱手说:“原来他是令侄,小弟倒是失察了,程将军恕罪恕罪。”
程魁摆摆手:“那小兔崽子整天不务正业,理他作甚。”又指了指地上的几个重伤者,说道:“好乱的场面,是不是该让他们及时疗疗伤?否则得落个终身残疾的下场喽。”
他说这话的时候,眼睛却看向荣远航,似乎在征求他的意见。
“请便,我并没有阻止对伤者的救援。”荣远航笑吟吟地说。
程魁点了点头,示意许裕庚下令厅内的那些仆从先带人下去治伤。然后才说道:“真人面前不说假话,你们双方的矛盾本官也略有耳闻,为了辖内地盆的长治久安,我不希望你们两方打打杀杀,总是出现这样的血腥场面。荣公子,许帮主,咱们是不是找个清净点的地方谈谈?”
“我没意见。”荣远航笑道。
“许某人愿一切全凭程大人、周千总作主!”许裕庚躬身行了一礼。
“嗯,那好,本官就斗胆做一做这和事老了。”程魁说着身转吩咐周忱道:“周兄,外面那些弟兄,叫他们都散了吧。”
“是,都统大人。”周忱应声而出。在外面命令副手几句,刹时间,数百精兵如潮水搬辙退,不过一会儿跑得干干净净,大街渐渐又恢复了熙熙攘攘、人头攒头的繁荣现象。
等到手下全部辙退之后,程魁笑着对众人说道:“我记得附近有间望海楼酒家,那里环境清雅,菜肴的味道也不错,咱们边吃边谈如何?”
双方当然是从善如流。其实许裕庚这一边就只有他一人,刚才身边所有的护卫亲信都被荣远航一行打残了,没有一人能陪同前来。好在有程魁与周忱撑腰,让许裕庚很受伤的心灵也得到一些安慰。
望海酒楼,顾名思义,座落在提岸之北,临海一隅。这里环境有点象中国古代的岳阳楼,是为三层飞檐盔顶的纯木结构建筑。它倚涯而建,北瞰大海,风景绝佳。
几人挑了二楼一个靠海雅间,窗外就是茫茫无际的大海,倚窗眺望,使人心境豁然开朗,被海风吹拢,还能嗅到海里特有的咸腥味。
点了一桌丰盛的海鲜大餐,那菜肴陆陆续续被侍者送上桌面。在坐的,有荣远航、雷鼎、许裕庚、程魁与周忱等五人,彩龙小五则守在门外。另外还有八个随来的亲兵,不过他们同样没有资格坐在里面,而是被安置在大厅之外。
“……冤冤相报何时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