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瞥了他一眼,淡声道:“那郗小娘子的心不在你身,想之已是虚妄。你且好好想想,如何应对声望有损吧!不过,我观郗鉴待你着实不错,何不让其为你遮掩,待郗璇及笄之时,再谈不迟!”
刘浓缓缓摇头,笑道:“阿姐,郗公待我恩重,若待她及笄再言,恐终生有误。”
杨少柳眉尖一扬,神色已作冷,冷声道:“你喜,随你!”
……
四月初八。
天初放晓,红日在竹林中腰徘徊。刘浓、刘訚、来福三人向刘氏酒肆外行去,这几日刘浓每日皆会去拜访郗鉴,匆匆而去,寥尽而回,再也没有见过郗璇。郗鉴邀他一同前往虎丘,刘浓婉拒与他同行。该注意些分寸了,免得日后事情张扬开来,彼此皆不易收场。
三人将将跨出酒肆,便见门前一辆牛车呼啸而走,待辩清那华丽的车身纹路,刘浓皱了眉。是杨少柳,比他还早,也不知要去向何处?但愿,不再有惊!
踏上牛车辕,望了一眼虎丘的方向,正准备进入帘内,却见远方行来一辆牛车。车辕上坐着个俊秀的少年郎君,手里捧着酒壶,身子歪歪的靠着车蓬壁,一条腿蜷在辕上,另一条腿则随着车轱辘晃来晃去。
陆纳!
陆纳扬着酒壶,大声笑道:“哈哈,瞻箦,欲往何处啊?”
刘浓由心的笑着,跳下车辕,疾步迎上,揖手笑道:“见过祖言兄,我正欲前往虎丘,怎地,祖言不去?”见他拿着酒壶猛灌,又道:“晨初饮酒需得少量!”
陆纳将酒壶搁在车内,呵呵笑道:“也是,若是醉了,可上不了虎丘!我怕你忘时,所以来请!来,咱们同坐一车!”
说着,拉着刘浓便进车。
里面空间颇大,二人对坐亦不显挤。车开着窗,清晨的徐风拂进,惹人清爽。陆纳半靠车壁,打量着刘浓,突地笑道:“瞻箦,你今日要小心!”
“嗯?”
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让刘浓废解,遂笑道:“今日既不是正式乡评,多半便是各自随意行雅,有甚好小心的?”
“嘿嘿……”
陆纳懒懒的一笑,眼神愈发晶亮,瞅了刘浓半晌,才古里古怪的道:“现下且不说,待会你就知道了!”
两辆牛车出城西,转北直奔虎丘。一路上,二人轻语漫聊,陆纳说些吴郡雅趣,刘浓是个很好的听众,每每他说至出彩之处,必然赞道:“妙哉!”
恰逢此时,陆纳笑言:“春色正紧,若能随车漫野而听琴,亦是莫大享受。”刘浓洒然一笑,看着窗外幽幽绿意兴致也起,便吩咐来福取琴,略一调弦,便要行琴。
陆纳制止道:“慢,且稍待!”
刘浓不解,扬眉问意。
陆纳笑道:“随我下车,稍后便知!”
下得车来,陆纳朝着随从低语几句,便拉着刘浓避在一旁。陆氏随从则围着牛车一阵忙活,不多时,竟将车厢给拆了,空空荡荡的只余半截。
“哈哈……”
陆纳挑着眉,叉着腰,放声笑道:“若是在厢中鸣琴,怎能得趣?如此,方才不负瞻箦之曲,天可听得,地亦可闻得!”
“甚好!”
刘浓点头赞成,诚如其所言,如若行琴之地过于狭窄,琴音不能随风,难飘难续;对操琴之人而言,无疑于桎梏满身。琴之一物,亵渎不得!
落座车中,半个身子显露在外。刘浓正了正青冠,拂了拂袍摆,将琴搁于腿上,双手在琴弦上缓缓地往左右一分,高低之处正合心意,淡然一笑,一个撩指。
“仙嗡……”
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