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中内外的镖头,武者,众人都仿佛代入到了林震南的角色中,全都陷入了恍惚中,那罪孽虽然恐怖,但是,如果可以掌握在手的话,该是怎样的光景啊!
手握苍生权柄,谈笑间,众生灰飞烟灭,这是何等的霸道,何等的嚣张,恐怕,皇帝亦不能有如此权柄。
众人逐渐沉重的呼吸仿佛巨山大石压在王镖头的身上,让他喘不过气来!
院内外的气氛越来越凝重,无人说话,更无人敢言,所有人都将目光注视着那罪孽,注意着,总镖头林震南即将而来的回答。
王镖头的脸色由铁青之色转为苍白,豆大的汗珠如雨般从他的头上流下,打湿了衣衫也毫无所觉。
不知何时,陈小旗又开始了敲击,那咚咚之声,犹如地狱的勾魂之曲,声声敲击,仿佛是在催命。
最终,王镖头的变得苍白的脸上,一双眼眸中满是绝望之色,金刀门满门性命,足足上下千多条人命,仿佛就压在他的身上,至于那更恐怖的罪孽被释放之后的景象,他不敢去想。
仿佛,就连想一想都会让他觉得窒息,最终,仿佛是下定了某个决心,王镖头颤颤巍巍的举起自己的手,嘶吼道,“前辈,还请绕过我金刀门,某家我给您赔罪了!”
一道咔嚓的声音忽然响起在院中,打破了这凝重的气氛,随后,就是一声闷响。
原来,王镖头已将将自己打得脑浆迸裂,以死赔罪了。
王镖头的尸体砰地一声倒下,白色的脑浆,鲜红的血,沾染在大理石铺就的地板上。
到死,王镖头眼睛都还睁得大大的,瞪着陈小旗,仿佛见不到他的宽恕,死不瞑目一般。
王夫人更是如梦初醒般,就地跪下,口中呼道,“求前辈宽恕,如今王镖头已死,冤有头债有主,还请饶过我金刀满门。”
这般响动,才将众人惊醒过来,林震南更是惊出了一身冷汗,连忙跟着求饶,“还请前辈宽恕。”
良久,陈小旗才叹了一口气,道,“如此,起来罢,这厮还算条汉子,既然,他自尽了,本座也就不在追究金刀门管教不严之罪了,此事作罢,尔等,去吧。”
这话说完,地上死不瞑目的王镖头那瞪得滚圆的双目,却是缓缓闭上了,不过这一幕,陈小旗却是没有注意到。
他此时能够不吐出来,就已经是意志力惊人了。
先前重伤王铁虎和打断门房阿黄之手,两人都没有在他眼前死去,哪有此时脑浆迸裂,鲜血横流场景的可怕冲击力。
王镖头这一死,陈小旗只感觉脑海中某跟虚无的弦断掉。
这却是,他不再将人命法律视作不可逾越的天堑,去了凡俗道德加在他身上的枷锁,更是放出了心中的魔鬼。
从今往后,能够约束陈小旗的,就只有他心中的良知了!
又是一番感谢,林震南这才领着其夫人走了,仿佛,这已经算是恩典了一般。
其实,这严格说起来,对林震南倒也不是坏事,毕竟只有千日做贼的道理,哪有千日防贼的道理。
林家立身之本就是‘辟邪剑谱’,明知道这王镖头不怀好意,碍于与岳父的关系,和夫人的情感,却不好处理此人。
陈小旗此法,却是帮林震南很好的处理了此事,这也是他要逼死王镖头的原因。
因为,林震南本就是个人精,此刻他身在局中,但其回头一想,定然就会明白陈小旗的意思,不会怨恨于陈小旗,恐怕会越发感激!
王镖头虽然出身洛阳金刀门,此时却是林震南的下属,然而陈小旗从始至终,都未曾责怪过福威镖局,也未曾迁怒过福威镖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