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茅屋,两墓相连,三株松柏,乃是罗思远亲手所栽,四从萱草,亦是罗思远亲手所种。
这里就是罗思远父母的埋骨所在,也是罗思远这一个月来的住处。
此处虽然荒凉,但却是一个风水极佳的所在。后靠高山,前有绿水,远处是一片枫林。已是霜降前后,林中枫叶火红,在瑟瑟的秋风中打着转飘落。
在罗思远的父母坟前,站着一个背影。身穿古朴道装,一头飘逸白发,手持拂尘,静静的注视着罗思远父母的墓碑。时虽已深秋,他穿的却甚为单薄,且看不出有丝毫冷意。
当罗思远怀着忐忑的心情回到父母坟前看到这白发道人的背影时,瞬间心头大喜,高叫着跑上前:“师父,师父,你来啦!”
那白发道人回头,露出一张极为红润白皙的脸。五官普普通通,拼凑到一起却极为自然。整张脸上没有一丝褶皱,看起来像是十七八岁,又向二十多岁,又像三十几岁。但单看他那双眼,又感觉他好像五六十了,只因那双眼里饱含着沧桑。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张玄清。
他这身影自然全靠幻术所化,但无论身材相貌,都是以他本身为蓝本。唯一不同的,也就是那头白发,还是他之前为了唬罗思远变得,这时候也懒得再修改。
待罗思远跑到跟前,他淡淡的说:“看来贫道没有找错,这里果然是你父母的坟墓。”
罗思远激动点头:“师父说的没错,我父母就埋在这里……师父,你累了吧?快进屋,我给你倒杯热水。”
进了旁边茅屋,仅有一间,十分简陋。屋中陈设大多破旧,最里面,是一张床板,破破烂烂,上面是一层薄被,看起来也有些年头了,倒是习得十分干净。屋子正中有一方小桌子,左边缺了一角,还有一条桌子腿下垫着石块。上面仅摆着两个破碗,连个茶壶都没有。除此之外,房间中再无他物,仅有门口摆放着个大水缸,还不满裂纹,只剩下面一半能装水。
罗思远把张玄清引到屋中坐下,端起桌子上的破碗,期期艾艾半天,出门在破缸里舀了一晚凉水,墩在张玄清面前,讪笑着说:“师父你先喝口凉水解解渴,家里简陋,没有热水,我现在给你去烧……只是没有茶,师父你将就一下。”
“罢了,你回来吧,贫道不渴。”张玄清现在只是一只蝙蝠,人形只是他弄出来的幻象,喝什么茶水热水?把罗思远拦住,他问:“这里只有你一个人?你平常都靠什么生活?”
罗思远道:“回师父,在来此之前,伯父给了我一些盘缠,还未用尽。屋后有一块空地,我本已开垦完,打算来年开春再种。这又在深山,我买了几个捕兽夹,在屋前屋后屋左屋又放置了。一来可以捕些猎物,二来,也可以防止野兽攻击。”
“还不错!”张玄清点点头,十六七岁的少年,能想到这些,已经很不错了。随后又问:“之前你说那张姓道士想让县太爷连你一起杀了,是你在衙门当差的伯父帮你逃了出来。那现在朝廷是否已经发了通缉文书?还有那张姓道士,现在是否还在天台县?”
罗思远慌忙道:“师父放心,那县太爷虽然想要杀我,可他怕也知道,连我父母都是被冤枉的。若是再抓着我不放,被上面追查下来,他也要吃不了兜着走,所以并未通报朝廷,对我发海捕文书。他只是派人在天台县周边抓我,但我要不被他们发现,绝不会有什么危险。更不会连累了师父。”
张玄清笑道:“你这小子,人不大,心思却不少。谁说贫道是怕你连累了?贫道只是不想麻烦,若朝廷真发了抓捕你的文书,贫道少不得要施法,给你换一副面孔。不过现在这样也好,顶多不去天台县,或者去天台县的时候小心些就是了。”
“呵呵,那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