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低声回答道:“我不知道。”
和之前他对沈长修回答的一样。
那个时候他不是不知道谢意映正在门外,但他不想说谎。
他没爱过人,不懂他们所谓的喜爱究竟是什么样子。可以用怎么样的一个标准来衡量自己的感情和行为,没有人教过他。
谢意映听了他的回答,点了点头,说:“哦,这样啊。”
很平静,很坦然。
她的头发漆黑,脸蛋素白,只有这两个颜色却显得很美。
周瑾忽然想起来她醉酒的模样,在那里举着筷子敲碗,给自己打着拍子吟咏长诗,长发在风中飞散开来,张扬放肆,漂亮的不像是人间的女孩子。
“如果你想走,我可以安排人送你。”
在他还没有想清楚的时候,这句话已经脱口而出。快的好像这句话不是他的身体说出来的,而是那个隐藏在黑暗深处的怯懦的小男孩,对这个世界的拒绝。
在说出的一瞬间,他仿佛听到裂帛之声,一切都向着无可挽回的地步涌去。
谢意映觉得自己一寸一寸地凉了下去,血管里好像都泛起了冰渣。然后她笑起来,一双眼睛里眸光闪动,像层层涟漪滑开,“好。”她说。
周瑾何尝未将谢意映看的明白,那孩子一直忧心忡忡,但又会有骤然而现的勇气,他一直都以为她熬不了多久,却也过了这么久,久到几乎都令人以为生活会一直这样子下去,她却忽然间崩溃。旁人可能觉得今日的一切莫名其妙,但其实,这一切,原本就是一座沙基的塔,表面上看来光鲜亮丽,风雨不动,只要一过临界点,马上毁去,一点不剩。她是毫无保留地对人好的人,也是惊弓之鸟,包袱随时都放手边,一有风吹草动就会走。
这并不奇怪,每个人都要给自己留一条退路,要懂得对自己好。
“我下午安排你走。”他的眼睛在夕阳残照中闪闪发光,那里面有像海一样的平静气息。
周瑾送谢意映去的地方,他在很早之前就已经安排好,是个与世隔绝、桃花源一样的村子,没有人在那里安插人手,她可以住在那里,等到纷乱止息。
而那个时候,他可能已经死了。
周瑾很少考虑太长远的事情,可是偶尔想到那个场景,就觉得这样也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