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办?趁还距离对方三丈多远,先赶紧隐身或者瞬移逃走?别说裴玄仁交付的任务无法完成,我这张脸就算“啪”的跟这儿直接贴鞋底啦。不成,我得另谋良策……
眼瞧着张富左手已经抬起来了,就要指向自己,张禄眼珠子略略一转,心下已有定计。赶紧提高声音:“在下此来,正为寻显爵将军,有至宝呈献!”
“哦?”张貂双眉微皱,“吾不识卿,何以献宝?”张富那边手都举起来了,却被张貂一把拍开——别闹,我先听听有什么宝物可得再说。
且说张浩父子商议定了,即派张富去密县相请张貂,说是族里出了个妖人,希望张将军协助捕拿,并且许下了二十石陈粟的谢礼。近年来河南地常被兵燹,人民多死、田地荒芜,就连小米都已经炒到了每石四五千钱,而且有价无市,要这么论起来,二十石粟实在是一笔巨款了。只是对张浩父子来说,他们积压在仓里的陈粟多了去啦,若按市价也很难卖得出去——富人自有积蓄,穷人根本没钱——而按平年计算,都值不了二千钱,也并没有亏本儿。
当然啦,他们不会告诉张貂“吃肉”的事儿,否则张貂要想了,老子是积年的妖人,其实你们还琢磨我这一口呢吧……竖子尔敢!且吃老爷一刀!
其实张貂对这二十石陈粟也并不怎么瞧在眼里,只是苍蝇再小也是肉,白白送上门来的为啥不要?话说他当年被何进所擒,施妖法逃脱以后,其实就潜藏在河南乡下,继续召聚党羽,寻机卷土重来,一直等到张角兄弟挂了,黄巾全都被灭了,那颗野心才算逐渐冷却。但随即便是董卓乱政,关东联兵讨伐,张貂不免又动起了邪念,于是集合数十名同党,袭击了一队朱儁的运粮车,砍了十几颗脑袋去献给牛辅。牛辅正在用人之际,基本上来者不拒,就授了他一名小小的屯长,拨在校尉郭汜麾下听用。
随即张貂就进驻了密县,大肆抢掠地方,聚合徒众——要说屯长所属也不过一百人,他却抓了两百多号的壮丁,想在这乱世之中再搏出一片天地来。但因为名声不好,郭汜也不怎么待见他,这回李傕、郭汜等西向长安,就根本没跟张貂打招呼。张貂听到消息已经晚了,心说不好,李、郭一走,这朱儁或者关东兵要是杀过来,自己“附逆”的罪名肯定跑不了啊!可要是就此离开密县呢?就怕李、郭真的成了事,要治自己擅离防地之罪……
思来想去,正在郁闷呢,张富突然间找上门来。张貂一琢磨,送上门来的粮食不要白不要,而且还可以去白吃一顿……真要是我领兵进了张家坞堡,到时候狮子大开口,多问你们要个三五千石的,你们敢不给吗?若不肯给就干脆杀得人头滚滚好了——那坞堡里才多少丁壮?从外面攻打比较困难,从内部杀起来再简单不过了。
我还是先抢钱、抢粮、抢女人,扩充了实力,到时候不管关东兵过来,还是李、郭回来,就都不敢轻易对我下手啦,说不定还得高官显爵伺候着。
之所以他多拖了一天,一是密县的守备事宜还需要安排,二是自重身份,自抬身价——你们一请我就去,我就那么垂涎几十石小米吗?我有那么贱吗?
没想到今天一来,在座的不但有个官儿——这官儿究竟有多大,以张貂的见识是瞧不出来的——还一开口就要献宝?这小地方能有啥宝了,你丫别闹,先等我听个明白再说。
那边张禄见张貂上了钩,不禁窃喜,赶紧现编瞎话。他说了,我本是京中的郎官,后来被仙……被一位修道之人相中,收为弟子,入山修道,最近我师父得到一件异宝,似乎对于修道大有裨益,只是瞧不明白。师父说啦,必须得找个方家给掌掌眼,而这河南地界,若说有名的妖……修道人,也就只有您张将军了,故此命我下山来求教张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