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双镜击脑,又没有敌拳牵制,估计史匡威当场也得彻底废了。
二人一合即分,各自踉跄。说时迟,那时快,唐丽语如同大鸟一般腾空而起,右拳挟着劲风,直取上官横面门。上官横匆忙间将那口完好的宝镜收回,朝上一照——唐丽语身在半空,骤然觉得自己的气脉运转变得缓慢了起来——原本如同行云流水,此刻却似稠酒挂壁——而且就连思考力、反应力也变得迷离恍惚……
她这一拳本有诸般变化,自认可以封住对方各种闪避之途,上官横猝然遇袭,除了格挡外,别无应对之策,那么只要缠住他的宝镜,随即跟上来的黎彦超和风赫然便有伤敌机会。谁想气脉忽滞,思考能力也大幅度下降,拳在半途,却根本想不起来应当如何变招,竟然擦着上官横的肩膀就落了一个空。
上官横宝镜一晃即收,“当”的一声,搪开了风赫然的长剑,随即左手破镜朝着黎彦超当面掷去。黎彦超左手刀磕开破镜——不禁虎口发麻——右手刀滚地而前,斫向上官横的左腿。上官横后退半步,避开长刀,右手宝镜又是一晃,黎彦超动作一滞,但同时风赫然宝剑圈回,在上官横腰侧拉了一个小小的口子,随即唐丽语的拳头又到了……
上官横胸口受到重击,十成功力发挥不出三成来,否则他任何一招都足以将黎彦超他们打成重伤,根本不至于这般捉襟见肘哪。
那边史匡威见此情景,真是跌碎眼镜,懊悔无地啊……早知道那仨小子是来帮我的,我又何必先跟对手拼个两败俱伤呢?我们四人合力,用不了二十招必能重创上官横,说不定直接就把他拿下了呀!不过后悔药是没处掏摸去的,亡羊补牢,为时未晚,就以我这剩余的三成功力抢上去夹攻吧,己方仍有胜算——就不知道孤鸿道人能不能顺利战退上官横那两名帮手了,否则就算我擒下了上官横,也无力再对那些天外来客出手啦……
罢了,有熊在前,谁还猎狐狸?便放他们全身而去,又能如何?
他半边身子酥麻,几乎难以动弹,只好将右腿一曲,单足前跳,同时右臂收起,左拳打出,便欲夹击上官横。可是没想到才刚纵出一步,忽然脑后风声响起,眼角一瞥——张禄那小子怎么奔我来了?难道他们不是一伙儿的吗?!
脑海中电光火石地一转,心说糟糕——我若是不喊破张禄的身份还则罢了,他是朝廷通缉的要犯,郭使帅恨入骨髓、欲待食肉寝皮的大仇家,生怕我要还剩一分气力,都未必肯宽放他啊,所以想要先除我而后快!
无奈之下,只得折转身来,迎战张禄。
张禄这几年一直在苦练剑法,在拳脚上花的心思并不多,但他终究还是学过一套名为“金风硬手”的拳招的,曾经以之对战过嘲风——当然啦,差点儿没被嘲风给当场打死……当下双拳一错,击向史匡威。史匡威以左拳来迎,张禄哪儿敢跟他硬碰啊——唐丽语几次拳对拳,硬碰硬,手骨骨折都成习惯了,而他张伯爵的拳头,比唐大小姐的拳头,真有如鸡蛋之比石头——将身一旋,险险避过来招。
这时候二人正面相对,史匡威左拳在上,将将擦过张禄的肩头;张禄个子较对方为矮,为了躲避,更干脆扭腰曲膝,于是他的右拳就正好位于史匡威的腰侧位置。史匡威一拳走空,才刚收回,张禄就把腰给挺起来了,右拳顺势从下而上,朝着史匡威的下巴就直捣上来。
这其实不是“金风硬手”中的招式——张禄又不是初习武技,即便做不到招式之间彻底的融会贯通,也不至于招招都按着拳谱来——而有点儿类似于拳击里的“上勾拳”。张禄虽然没有练过拳击,但是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啊,对于勾拳的威力知之甚详,一瞧自己拳头和对方的下巴的位置都那么合衬,本能地就一拳捣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