堕于无因、邪因、断常等邪见……”
特么的这啥叫“无因、邪因、断常”?什么是“大自在天”、“韦纽天”啊?韦驮我倒是听说过……
好在法朗和尚还留下了一个小沙弥,人是开过蒙的,对于佛教常用的一些专有名词,还能够模模糊糊地给魏文成解释一二。就这样魏文成牙紧牙关,通读三论,只觉得所花费的时间和精力比读道家经典要多上不止三倍。
终于把三论通读一遍,合上书本,回想论中之意,删除杂冗,究其根底,大概也就只有“毕竟空”这三个字吧。这三个字看似平常,其实包罗万象,感觉若不能明思一切有,你就领悟不了毕竟空。就好比道家讲返朴归真,但你要是不先研究透了万事万物的本源,根本就找不到那“朴”、那“真”,谈何返归?问题这万事万物的本源,又得从万事万物在现世的无穷表象中去反推出来……
所以才有人说即世难以成佛吧,你必须经历无数次轮回,渡过“三大阿僧祗劫”,才能真正开悟……若是确定这辈子没戏,那我还修佛做啥呢?
当下气哼哼地抛下书本,推开房门,迈步而出。小沙弥正在院子里浇菜,见了魏文成便放下手里的葫芦瓢,合什为礼。魏文成拱拱手,以俗礼相还,然后梗着脖子就朝庵外走。小沙弥问师兄你去哪儿啊?魏文成随口答道:“出游散心。”
这段时间他憋在广福庵中通读三论,感觉整个脑袋都僵住了,人也快发霉了,再不晒晒太阳,恐怕会长绿毛……瞧着今天天气不错,干脆,我去太湖边随便走走,活动一下筋骨,舒缓一下郁烦吧。
才到湖边,突然想到,当日从林屋观出来钻溶洞求援,经过一条岔道,里面貌似有什么东西挺吸引自己的,这事儿有些诡奇,不如我今天试着去瞧瞧,究竟那洞里都有些什么吧。
抬眼朝太湖中一望,只见云水之间,倒有不少渔船往来,踏浪而行——湖中鼍怪既已被镇压,渔人们再不怕撑船遇难了。魏文成招呼最近的一条渔船过来,朝船上渔夫深深一揖:“烦请渡我西山去来。”
渔夫摆摆手:“我这是渔船,并非渡船。”
魏文成笑道:“左右是船,渔船可渡,渡船可渔,何有异哉?”
渔夫上下打量他几眼:“先生无得为士耶?”
魏文成说了,我不但是士,而且还是修道人——“见居广福庵,从法朗师学佛。”渔夫忙问啊:“得无镇压鼍怪之法朗和尚么?”魏文成说正是正是。
渔夫说你要真是法朗和尚的弟子,我就渡你一趟也无不可,就怕你是假冒的——“既称学佛,当能讲经,可说与我听。”
魏文成心中暗笑,他虽然仅仅通读三论,还没有仔细琢磨,说不上入门,但要骗骗乡野凡俗却也不难,当即背诵《中论》中的几副偈子:“因是法生果,是法名为缘,若是果未生,何不名非缘;果先于缘中,有无俱不可,先无为谁缘,先有何用缘……”
渔夫说行了,我根本有听没有懂……不过挺象那么回事儿的,我就相信你吧——当即延请魏文成上船。在水面上二人谈谈说说,魏文成虽然还不能说通了佛道,终究两世为人,社会经验比这渔夫要丰富得多,装模作样一通神侃,倒使得渔夫衷心感佩,慕为高人,几乎就要纳头便拜了。
时候不大,便即抵达西山岛,魏文成告别了渔夫,舍舟登岸,行不多时,就找到了长草掩映当中,昔日钻出来求救的那个溶洞口。他迈步就要往里进,可是突然感觉面前涌出一股无形的壁障来,“嘭”的一声,撞得他鼻子生疼。
定睛细瞧,果然见洞口贴着一道符箓,上面歪歪扭扭的也不知道用朱砂写了些什么。魏文成心想对啊,这溶洞是林屋观的产业,轻易不肯放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