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春的死如同平静湖面刮起的一阵轻风,风来时有人记着,风过后便都随着去了。马五家的因着如春一直住在厨房里,特意请了一位据说十分有道行的道姑,把大厨房左转了三圈,右转了三圈,烧了一堆黄表纸。把个大厨房弄的乌烟瘴气。紫藤干脆告了半天假去于妈妈那里坐了一下午。
“等下我和你一起回去,和马五家说让你来我这里住,必不会耽误早晚的事。你看可好?”于妈妈洗了两根黄瓜递给紫藤一根,自己拿起另一根坐在凳子上吃起来。
“不用,我不害怕,我又没做过对不起她的事,干娘不必为我担心。”
“你一个未出阁的小姑娘怎么好一个人住在那里,不行,这事儿你得听我的,再不济也得五七后再回去。”
紫藤看于妈妈态度强硬,便也没有再继续坚持。两人正有一搭没一搭地说着话,紫蕊提着个食盒过来了。平日里一张充满朝气的脸,如今看上去却愁容满面,整个人也少了那股子精气神。
紫藤起身,先把食盒接过去放在桌上,又拿来茶杯倒了茶递给紫蕊。
“这是怎么了,脸色怎地这么不好?”于妈妈伸出手放在紫蕊的额头上摸了摸。
“我没生病,婶娘莫担心,就是熬心血熬的。”紫藤知道,出事那天本来是紫藤当值陪着去老夫人园子里,但自从出了紫藤也想进二小姐院子里当差的事儿后,再去老夫人园子的活,便由双巧顶了去。紫蕊也不去和她争这个,所以那天照例是双巧陪着去的,哪成想出了那么大的事。做为大丫头双巧难辞其咎。虽没降等,却被老夫人罚了三个月的月例,闭门为二小姐祈福。因此,二小姐院子里现在好多事都落到了紫蕊的身上。
“二小姐可好些了?”于妈妈一边打开食盒,一边从里面把一碟子点心端了出来。
“没事了,好在脸上没留下什么印记,只是膝盖处磕的历害,我估计着能做疤。”
“这也算是大幸了,若是没有秋香挡那么一下,现在醒不过来的就是二小姐了,那你可就……”于妈妈没再说,大家都知道如果二小姐是落进水里的那一个,侍候的人都会是什么下场。
“我今天来就是想说,秋香那丫头醒了。”
“什么时候的事,脑子没问题吧?”于妈妈急急地问。
“没有,醒来第一句话就是问二小姐怎么样了?”紫蕊苦笑一下,继续说,“老夫人知道后,派了王嬷嬷过来看,世子夫人也派身边的得力嬷嬷去瞧。老夫人还把她屋里一颗30年的人参拿来给秋香吃。”
“怎么……”于妈妈怎么了半天也没说全一句话。
“这还不算什么,老夫人让王嬷嬷对秋香娘说,只管安心养病,把身子养好了,才能好好地服侍二小姐。”
于妈妈这回是真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紫藤倒是平静,这个结局其实不难想到,以老夫人对二小姐的喜欢程度,出现了这么一个护主的丫头,昏睡两天两夜后,醒来的第一句话还是问候主子是否平安,这样的仆人哪家主子不喜欢。
“那,这岂不是定了秋香进二小姐园子去了吗?”
“正是,秋香娘得了这句话是便如得了圣旨,原本还是天天在屋子里哭,从王嬷嬷说完这话走到现在,折腾着园子里的小丫头一会拿水,一会打扇……”
因着出事的水池子离着二小姐的沁园近,且请了大夫一起诊治也方便,出事后便把秋香也一起抬到了二小姐院子的西厢房里养着。
“那紫藤怎么办?”于妈妈回过神来问。
“本来都说的好好的了,冬纹那里对紫藤是十分满意,答应帮着说项,而我也和二小姐提起因着入冬便出嫁,想让自已妹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