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天了,都起来——”车老板子的声音在驻地上空回
“周扒皮。醉-露-网”胖子嘟嘟囔囔地穿好衣服,爬出马架子。太阳刚从东边露出半个脸,远处是一条条的浓雾,就跟丝带一样,在林边水畔萦绕。
秋天,是个多雾的季节,尤其是在洼地,水汽凝聚,所以雾气最盛;但是在岗地,雾气却还上不去。
伸了个懒腰,胖子把目光向野人居住的马架子望去,立刻就看到一个弯着腰的身影。身上穿着车老板的衣裤,脚上是李长江的一双胶鞋,长长的头发束到脑后,不过脸上还是乱蓬蓬的胡须,遮住大半个面孔。
即使这样,任谁见了,也不会再认为他是一个野人。
火头军已经开始造饭,早晨就是打点汤,然后锅边贴大饼子,因为锅大,所以能贴好几层,上面,还用帘子蒸一下子大窝头。连汤带饭,一锅就出来了。
“还得想办法给大伙调剂一下伙食,天天都干重活,后勤保障得跟上去啊。”胖子一边洗脸,一边琢磨。
就在他擦脸这工夫,只见车老板子领着几个人回来,手里都拎着面袋子,里面还扑扑楞楞的。
“啥时候打的鱼啊!”胖子惊喜地问道:“有这好事,怎么补叫我一声。”打渔摸虾,是胖子的喜好之一。
“是老板叔昨晚下好的花篮子(一种捕鱼用具)和懒钩,我们就是跟着去拣鱼。”王三炮家的二小子笑呵呵地说。
“正好,我还惦心着给大伙改善伙食呢。”胖子大言不惭地说着。
“开饭喽——”一声吆喝。大伙都凑到饭锅前面。胖子打了一碗茄子条炖土豆汤。拿了一个大饼子。给野人送去。
野人也不说话。只是向胖子点点头。然后抄起大饼子就啃。淅沥呼噜吃起来。胖子这才仔细打量他。
花白地须发。不知是因为年老。还是在山里吃不着盐分。所以。无法断定他地年龄。有可能在三十到五十之间。跨度实在不小。
鼻梁挺直。脸型虽然瘦削。但是骨头架子犹在。应该是一张国字脸。可以想象。当初肯定也是个比较帅气地人。
现在。他已经开始用筷子。虽然还有些生疏。但是也勉强能夹起碗里地茄条。碗里飘着一层细小地油珠。茄子是用荤油熬地。还算比较香。
而野人吃得更香。看他吃饭。绝对也能叫你多吃几口。胖子只是拍拍他地肩膀。忍住好奇心。没有向他询问什么。
彼此还需要一个了解的过程,野人刚刚回归,心里还充满戒备,这时候还不适合于他交谈。胖子想,最好的法子,就是他自己把遭遇说出来。
只是不知道野人是不会说话了,还是不愿意说话,从昨晚到现在,没有听他说过一个字,只是用啊啊的声音来表达。
吃完饭,火头军和几个老头刷碗,其他人就开工。一部分人继续挖地基,一部分人开始垒鹅棚的地基。
地基是用石头垒砌,虽然没有专业的石匠,但是不少人以前也都干过这活,手里拿着锤子和凿子,把太明显的棱角凿掉。
石缝之间,则用稀沙子浇灌,把缝隙塞得严严实实,同时也能把石头连成一体。这项活计,既需要体力,也需要一点技术,所以胖子来不了,他和一帮小伙子来给房子打沙沉。
三间房的地基昨天已经挖开,外面四四方方,里面还有几道沟,都是承重墙,这些地方,都需要先铺上半米厚的沙子,然后夯实。
胖子还是第一次看到人工砸夯,他那个时代,建房基本都是机械化,钢筋水泥灌注,所以看到小伙子们往坑里填完沙子之后,就有幸亲身体验砸夯这项古老的方法。
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