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玄青正要割开手腕,却听一道苍老的声音传来。
扭头一看,内庐门口站着一个白发苍苍,脸色焦黄的老叟。那老叟一身布衣,缓缓走来,给人一种油尽灯枯之感。
宁城和小童纷纷起身。从他们躬肃的神态上来看,此人定是欧冶子了。
欧冶子并未理会他们的目光,径直朝着玄青走来,嗓音沙哑道:
“小伙子,为何要献血给老朽?”
玄青此时也站起身子,目光决绝道:“请前辈铸剑。”
他回答的没有任何拖泥带水,倒是叫欧冶子心中暗赞。
“……老夫已近大限,若是冲关不成,剑一定是铸不成了。……”
“现在有两种选择,一种将血滴在陶罐中,适可而止,保你无性命之忧。然而此血在我冲关时,只有三成机会。
另外一种,是你跟我去滴血台,老夫用多少,取你多少,因血液新鲜而充足,成功率能达到九成!……只是,你随时可能失血而死,还要忍受反噬之苦。”
欧冶子看着玄青,淡淡道:“当然,你也可以选择离开,老夫绝不阻拦。”
周遭瞬间静寂了下来,玄青沉默着。
“老夫从不强人所难,现在后悔还来得及。至于铸剑,等冲关成功,仍旧会铸一把送你……可能时间久一点,也许半年,也许一年。”
他等不了那么久,魂星草药效只有七日之久,如今已经过去两日了。他必须尽快拿到剑:
“不过一死,有何惧哉!”
此话一出,让在场的人震惊不少。
一个十几岁的孩子,竟然有如此无畏生死的气魄,欧冶子内心油然生出几分敬佩。
“不如,明日取血?”
玄青挥手打断,凛然道:“就今日吧。”
欧冶子怔了怔,随即点头答应。
玄青跟着欧冶子去滴血台,宁城和孙子壮壮在外面护法。
滴血台在欧冶子密室,五尺来高,是个形若纺车符器。
玄青被安置在西南角的滴血口,在滴血台的正中央,欧冶子盘膝而坐,捻了几道法决之后,朝前一指:
红光一闪,滴血台转动起来,发出咕噜噜的声响。
听着八卦台转动的声音,玄青目光一冷。将匕首握紧,准备割开手腕。
欧冶子手持桃木剑,端坐八卦中央,化气入符,噗的一声,炭盆中的符文燃烧起来,火焰窜出半人高。
“开始!”
匕首寒光一闪,玄青毫不犹豫划开手腕,一阵锐利的疼痛之后,血一点一点落在入血口。
汇集成小小的溪流,流入八卦盘上石渠里,原本黑绿色的沟渠渐渐变成了乌红色。
“咕噜噜。”
八卦滴血台持续转动,血液在滴滴答答的流淌着。
半个时辰过去了,玄青脸色开始发白,他强打着精神,咬牙坚持着。
脚下忽然一晃,他激灵灵一个冷战,不由狠狠的咬住嘴唇。恍惚记得欧冶子告诫的话,断不可昏睡,可失血之后身体渐渐变得迟钝起来。
他紧咬着嘴唇,唇边一弯血痕蔓延出来。
不要困!要振作!
额头上汗珠滚落,玄青的呼吸越来越缓慢,嘴边血腥味越来越浓。
他调转内息,疯狂调集体内的真气,运行到血脉中,不断的充斥着,变换成一股湿润的雾气,汇集到血脉中。
血脉中湿气越来越重,对抗了那袭击而来的困顿,过了一会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