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沈氏瞬间僵在了原地。
她动用私刑,老爷子自然是不知道的,她只是想着趁了这个机会将楚慕染赶出了李家,若是不能够,就折磨死她,随便拖到哪个乱葬岗埋了。
死无对证,李仁川又能拿她如何?
更何况,一日夫妻白日恩,她不信李仁川究竟会如此的绝情。
却不曾想,却叫这丫头搬出了老爷子来。
沈氏分明有些不自在了,只是不知这丫头向来逆来顺受,又是如何学会的反抗。
“二姐姐,”李苒儿明显是看不下去了,嘴角的讽刺是显而易见,“你又是如何同我娘说话的,这又是身为晚辈同长辈说话的态度么?”
一句话让贞娘忽的说不出什么来,一丝丝不堪的懦弱忽然又漫上了心头。
她是晚辈,而站在自己的身前,高高在上的沈氏,毕竟是府里的太太,也毕竟是长辈。
她又能如何呢?
贞娘忽的不说话了。
沈氏与李苒儿面面相觑,这才得意地一笑,说到底,也不过是个没*种的蹄子罢了。
谁知楚慕染却在此时悄悄紧握着贞娘的手,似乎是想要抓住一般,十指连心,被惊人的疼痛惊醒,她微眯着眸子,低低地呻吟一声,“疼。”
贞娘是第一次看见了楚慕染这般模样。
若不是她,自己如何摆脱了那病怏怏的身子,又是如何在那一夜一舞惊鸿,从此收住了林瑞的一份心?
慕染,是自己的恩人啊!
以前是她帮着自己,这时候,自己定是要保护她的!
这样想着,贞娘只拿笃定的眼神望着沈氏,话里是毫不掩饰的冷漠,“太太当真是好生得意,只是您似乎是忘记了,若不是当初我外祖父一家提拔的爹爹,爹爹又是如何平步青云,坐到了如今的地位?爹爹疼贞娘,只因了我是娘亲的女儿,更是因了贞娘,才让外祖父写了荐书,不然,同是爹爹的女儿,为何也不见爹爹像对贞娘一般对三妹妹呢?”
“你……”李苒儿没想到贞娘竟然会说出这般损人的话来,瞪大了眼睛瞧着她,心里只想着将她的一张嘴该撕了。
沈氏更是直接黑着脸,水袖一挥,愤然说道,“真是岂有此理!好个没教养的小蹄子,这就是你对娘说话的口气么?”
“太太,”话说都说了,贞娘也不差多说些几句,“如今贞娘看在你是长辈的份上才如此言说,若是娘亲当初没有离去,太太不过是个侍妾,不过是在娘亲面前唯唯诺诺罢了,又如何有今天的位置?我倒是还记得,那时太太不过是打碎了一只杯盏就跪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出的样子呢!”
“好你个小蹄子!”沈氏是再也按耐不住了,扬起了巴掌就要扇过去。
却在此时被一只枯瘦的手死死地抓了住。
沈氏大骇,身子只不住地颤栗着,涂着厚厚的脂粉的一张脸更是抽搐着,五官都扭曲了开,声音颤抖。
“老……老爷。”
李苒儿忽然觉得一阵惊惶,院子里的众人齐齐跪了下来,独独苏钰却露出了似笑非笑的神色,那眼里,却是苦楚的。
李仁川,是他请来的,却是听了慕染的吩咐。
沈氏被禁了足,在她的梨香院中,再不能出去半步。
李苒儿还好些,却也出不了李国公府家的门了。
这便是她二人的代价。
楚慕染的手指上是厚厚的绷带,却隐隐可以透出里边的嫣红,慕染小心翼翼地为她巴扎了好,却忽的觉得惊惶起来,“爹爹一定是听见我说了那般不堪的话,我该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