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松平信纲意外的是,德川家光显然没有预想之中的昏庸与冲动:“没错,联合作战指挥委员会我不打算加入,哪怕是名义上的副主席,也只是虚名而已。朝鲜的事情我知晓清楚,明军眼下今非昔比,一支符合指挥委员会要求的军队肯定会按照明人的标准来整训。实际上就会让军权掌握到明国的手中。失去军权,就失去了天下。所谓副主席,也迟早会丢掉。”
德川家光保持得很清醒,松平信纲也大大松了一口气:“主公英明。”
林罗山欲言又止。
德川家光笑道:“罗山先生,您教导我父子两代,难道还要藏私么?”
“将军言重了。”林罗山叹道:“一百万书册,这样的重礼,我们难道要无动于衷么?明皇的意思很清楚,我遍寻日本各处,哪怕把佐渡岛的金矿拿出来,也未必能称得上对等的回礼。若是全盘拒绝,实在是……太可惜了。将军,如果就此落幕,我无法原谅自己,对不住那万千嗷嗷待哺的学子。”
国与国之间,有时候也是与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一样,礼尚往来,利益交换。皇帝陛下拿出一百万书册给日本人当然不能打水漂,如果你拿了,那就得有表示。当然,松平信纲心说可以以后再表示。
但皇帝陛下哪里会等你以后?
人家本来就是用诚意换互信,这才丢出来的大礼。可现在大家还没有互信,关系也不熟,你说以后再表示回礼谁信?这实在是说不过去。
说不过去,那就只能拒绝一百万书册。
失去这个机会,林罗山不知道要耽误多少学子。
教育是功在千秋的事情,林罗山老了,不图富贵,却不能忍心耽误日本人一代的教育。
为此,林罗山这话可以说是说得很重了。
松平信纲连忙想要开口劝慰,德川家光却开口更快:“罗山先生误会啦!这一百万书册当然要的。”
“主公……可不能做傻事!”松平信纲急了:“虽然一百万书册筹码不小,可您不能失信呀……”
松平信纲还以为德川家光不想林罗山失望,要黑掉这一百万书册。也就是说,光收礼,不回礼。
这样一来,日本可就要成****了。
就连林罗山也猜到这一点,当即道:“万万不可!一百万书册还只是一个开头,将军,您可能还不知道现在在萨摩藩的希望公司。现在的希望公司当家人就是郑成功,此前郑芝龙之子郑森。这郑森而今已经统合郑氏上下,将家资全部捐给了大明朝廷。但明皇却让希望公司独立经营,只是利润上交给希望工程基金,用以资助贫困学子。此前郑氏每年收益何止数十万两?刨去必要开支,足可以每年办下百余学堂。而陛下亦是与我提及,时机成熟,会让希望公司资助日本学子。若是因此得罪了明人,往后纵然有了书本,也讲错过这千载难逢的机遇啊!”
林罗山本来不打算抛出这一点,在他看来,一次性一百万书册就已经是巨大的手笔,需要考验两国互信了。若是每年数十万两银子的教育资助抛出来,那就更得考验中日两国关系。
原本,希望公司是只资助中华同盟境内。眼下破例考虑资助日本人,已经是格外不容易。如果这个时候耍了一把明人,那可真是因小失大了。
“明人的手笔,还真大呀。本以为郑芝龙会给明人带来一些麻烦,没想到……最后还出来一个自由贸易区,让明人的生意更好做了。”听了基金助学的事情,德川家光显然也很惊讶。
看着两人的眼神,德川家光很快也明白了两人的担忧,当即笑道:“你们多虑了。我当然不会这般无礼。实不相瞒,第一点自然不能答应。但第二点呢?我打算让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