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杨光先平静了下来,罕见地露出了笑容:“黄主簿啊,今天怎么惊慌失措的,什么事让你这么急啊?”
“监副……实在不是我惊慌急切啊,皇命来此,我岂能慢一步?陛下召见钦天监有司,经筵讲习所今日主将乃是汤若望,课题就是天文学!”黄主簿脸上一副惊慌的模样,见了杨光先惊呆慌乱的样子,连忙低下头,露出了一副笑容。
“看你平日人五人六的,今日见了真章,也要慌了吧?”
……
杨光先的确慌了,他没想到被自己层层围堵的汤若望竟然还是被推荐到了皇帝陛下的身前。而且,还是用这种格外郑重的方式:经筵。
那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机会,能给皇帝陛下当老师,那是何等的荣耀?
换后世,那就是中央政研室的干活,不……是给中央政研室当老师的干活。这样一层资历出去,谁都要高看三眼。
“我这就去!”拿着令牌,杨光先急吼吼地去了。
现任钦天监监正早已病休,只是看在面子上,朝廷不忍在其生病的时候换人罢了。显然,钦天监能出面的只有杨光先。
当然,杨光先也明白自己的水平,断然是没有真材实料干过对面的。他真要有这水平,何苦用那些见不得人的手段。
不过,这也并非就毫无还手之力。
至少,杨光先提拔起来的秋官正吴明烜就是有些真材实料的。
拉着吴明烜,杨光先到了经筵讲习所。
站在杨光先对面的,赫然就是汤若望与南怀仁,此刻,他们正与陆仲玉谈笑风生。
杨光先听了,一阵阴沉。
因为,他们说的日食月食他虽然理解,却都无法明白那些专业上的具体内容。见此,吴明烜只好低声与他分说起来,将对方谈的事情听了明白。
他们竟然再说要预测下一次日食时间,甚至怎么一个姿势出现的都要预测出来。
荒唐!
当老天爷是你家二大爷不成?
就是二大爷,人家还能按照你的姿势出场?
心中大骂起来,杨光先却有些不祥的预感。
还未等他开腔,角落里一个重重的咳嗽响起,随后就是一声轻轻的钟鸣。
来过这里的人都迅速安静了起来,杨光先第一次来,却也早已听说过经筵讲习所的规矩。这是皇帝陛下到来的信号。
一念于此,杨光先顿时郑重了起来,竭力恢复钦天监监副的端正模样,更收起了方才阴沉的表情,带着崇敬的目光将眼角余光落在殿后。
众人尽皆肃穆,而朱慈烺也果然快步走了过来。
“诸位爱卿免礼免礼,今日是朕来听帝国里各位天文英杰的讲学的,这些繁文缛节啊,能免就免了。”朱慈烺这话说了无数次了,却还是不得不一次次又说。
经筵讲习所其实倾向的是各种各样的人登台,故而很少有留下来的老人。朱慈烺要是不亲口说,这些人自然只能做出最严格的礼法。
众人稍稍安静了一下,朱慈烺便含笑着开始让众人落座。
率先开始讲学的是陆仲玉。
这位本土天文大家是京师大学堂里的天文馆馆长,他不爱官场纷争,远离政治一心学术,深得行内人的敬仰。哪怕是杨光先,也不得不对这位大家报以十足的敬畏。
只是,一想到陆仲玉与汤若望的亲密,杨光先心中便暗暗不爽了起来:“只要我在一日,钦天监的经费就别想进京师大学堂!”
事实上,这种冲突由来已久了。
钦天监本来是大明几乎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