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兵,比起在他们手中而言可是差距太大了。
就连接下来河南镇陈永福所部主力上场的时候都没有引起这般大的议论。
很快,最终议论在山东镇四个营与保定兵两个营进入大校场时划上一个暂停的句号。
整齐划一,动作干练的官军让台上的开封文武纷纷有些恍惚,仿佛第一次见到兵一样。
不管是精气神,还是排兵布阵的军事素养,经过朱慈烺揉搓的兵都好像获得了新生。
这样的景象,让刚到不多久的周王朱恭枵微微有些鼓舞着道:“有此强兵,何愁不能平贼?”
一旁,高名衡虽然也是感觉耳目一新,却还是轻叹一声道:“真是不知太子殿下为何焦急出兵?守住开封,逼退强敌。一点一点围剿贼寇岂不是更平稳一下。而今这局面,可经不起冒险激进下的危险啊。”
朱恭枵微微一笑,高名衡说得很委婉,却也很实际。若是没有朱慈烺的出现,而是任何一人打败了罗汝才保住开封,高名衡这么说都是没错的。以朝廷的实力,妄图激进迅速平定李自成这般大贼,结局都可能是惨剧。
可高名衡绝对想不到,秦侠就是朱慈烺,就是大明的太子殿下啊!
此刻,大校场内,飞熊营、山东镇第一步兵营、山东镇第二步兵营以及山东镇第一骑兵营排列最前,完成了列阵。
各部将官站在了第一排的突出部位等候着他们的统帅检阅。
大校场内,两万将士鸦雀无声,静候着,渲染着渐渐肃穆的气氛。
很快,台上的开封文武们也渐渐安静了起来。这个时候,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大校场的门口。
那里,清脆的马蹄声响了起来。
今日的朱慈烺罕见地没有穿着清逸的儒衫,而是一身山文甲,头戴抹金凤赤盔,戎装威武,精神非常。
众人只是一见朱慈烺的状态,便纷纷感觉到了一些不同。但河南巡抚高名衡却是目光一锐,刚想要说什么,却见周王朱恭枵轻轻一按,让他顿时疑惑了起来。
朱慈烺纵马驰来,目光逡巡着,扫视着一个又一个士兵、军官以及将领。朱慈烺的战马奔跑着,从最左列到最右列,看向最前头一个个勇敢的目光,看到了最中间士兵隐藏着的懦弱,看到了对胜利的渴望,对死亡的畏惧,对前途的迷茫,以及很多,隐藏在怯懦之中的彷徨。
直到朱慈烺来回跑了一遍,又勒转马头,展现着高超的马术后,停在了整个军阵的最前方,一个所有人都看清晰的地方。
“我的士兵们,军官们,所有将领们。如果,谁在这样一场决战面前,缺乏与敌人勇敢作战的勇气。那么,我以这一生的荣誉作证,你们现在就可以退出了,我会给你们路费。现在退出的人,将免于逃兵的处罚。”
朱慈烺的声音很清晰,很洪亮,中气十足。传达到整个大校场上,台上台下,一片嗡嗡的议论声。
但当朱慈烺悄然举起手,再度开口的时候,整个大校场上重归宁静。
朱慈烺轻轻呼出一口气,道:“战斗,将直面死亡。敌人的刀枪不会记得我们行过的善。城外的贼寇,更恐惧于被绳之以法后的审判。他们会用尽一切办法杀死我们,无论是刀枪剑斧,火炮与阴谋。只有杀死所有勇敢的将士,才能让他们在城外犯下的累累罪行得以逃脱。”
“让那些在洛阳,在鹿县,在整个陕西河南山西各地死去的人们永远无法安息。”
“如果我们,我们这些大明帝国的勇士退缩了,不愿意用生命去捍卫家园,去捍卫我们善恶是非、道德法律。让那些犯罪的人得以审判,处死。那我们活着的意义是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