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新元二七六年正月,位于京师紫荆城的乾清宫里一派寂静。几个大学士的额头上冷汗渗出,他们虽然料到过李自成的确厉害,但却万万没想到局势已经糜烂到了这个地步。
说起来,他们本心倒是不坏。只是坏事压着,让好事先行。毕竟,他们几个大学士总归政治觉悟是极高的。
可万万没想到,这一番好心,竟然掩盖了如此祸事。
“圣上痛心,为人臣之罪,臣……请罪。”黄景昉战战兢兢。
吴甡亦是出列请罪,但他却心中更加轻松一些。当他明白朱慈烺对军情掌握如此细致的时候,莫名的,吴甡就对这个新皇帝有了十足的信任:“微臣身为宰辅,未料局势绥靖糜烂如斯,但请圣上发落。唯盼圣上许微臣戴罪立功……”
范景文、方岳贡纷纷都是一同跟风。
见此,朱慈烺摆手:“朕来说这些,非是要如何定罪诸位。这大明江山沉疴于此,是百年老疾,功过如何,朕心中都清楚。但朕痛惜的,是尔等懵懂至此,国事之中毫无见解。看诸位爱卿所言,怕是还不知道这京畿也是慌乱成了怎般景象吧?”
“这……”这一回,就连一惯以知兵事闻名的吴甡与范景文都不开口了。最近这段时间他们都忙碌着新旧皇帝更迭之事,哪里有余力照看闲暇之事?
朱慈烺也没如何为难他们几人,继续道:“父皇有一事,堪为萧规曹随之典范。这便是,阁臣督师。有道是,实事求是方有发言之权。不知情况具体如何,不晓得我大明内情有几番。不知黎民百姓疾苦,不晓军情危急细微之处,如何能解我大明顽疾?此番,我已经决定了。四位大学士,尽数出京,督师各处,以为朝廷臂助,严控四方!”
这一回,政治敏感极高的黄景昉立刻明白了朱慈烺的举动。他看着朱慈烺,罕见语气坚定了几分,道:“圣上高瞻远瞩,臣下遵命。唯不清楚之处,请奏殿下明晰。若臣等出京督师,则事权如何,钱粮何处调拨?”
而今大明,除了朱慈烺有兵马驻扎,有工坊有新区存在的几个地方,大多数朝廷治下已经出现了控制力越发薄弱的景象。江南经过朱慈烺的捯饬又有南京六部内阁军机处管着还好一些,北方大部分地区,俨然已经不再为大明江山了。
具体如何,暂且搁下不论,但朱慈烺要阁臣出京督师,那显然就是奔着此节去的。
当然,阁臣虽然名望高,是宰辅。可在大明的行政体系里,那也不是挂个名头就能控制地方的。最重要的,钱权就得放出去。
“小处便宜行事,大处三日答复。”朱慈烺立了个规矩:“尔等只要经过大明邮局红皮封面入京的,三日之内,朕都会答复回去。至于钱粮,我自然也准备妥当了。”
南京龙江船厂与宝船厂经过大半年的开工,预定飞剪船的订单都排到明年去了。而且,这才正月啊。可想而知飞剪船的火爆,就这,所有哦买船的船东还得加一句。必要之事,都必须以市价接恒信粮行运输的任务。
而今,望来南京-天津的航行每月都有至少三十艘,天津卫望来京师的大小漕船将南京的粮米纷纷转运入京,朱慈烺曾经下的承诺五十万两承诺早就圆满达成。
见朱慈烺给钱给权畅快,黄景昉面容红润,道:“微臣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
保定,督师府。
保定是座名城,曾经是北宋时期的北京,地位关键。到了大明,这里也依旧是京畿的重地,此前保定总督杨文岳就是在这里出发,在河南遇上了朱慈烺,其后成了朱慈烺的心腹。
也成了李建泰心中最羡慕的人。
皇帝换了,换的太过迅速,又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