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锦春也跟着叹了口气,才道:“大爷,你也不要太伤心了,虽然李柱做下这等错事,但是念在他年纪还小,终审时,王爷会从轻量刑的。”
李爷爷点了点头,悲声道:“苦命的娃啊,也不知道在班房蹲几年,我老了,说不定哪会儿就去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在我死前,见到娃儿出狱。”
苏锦春摇了摇头,又安抚了一番,方才去了。
出了李爷爷的家门,苏锦春又打听到张进家,张进家门半敞着,只听得里面传来呜呜咽咽的声音。
苏锦春走了进去,屋里一个妇人正在掩面哭泣,听到脚步声,才抬起头来,疑问道:“姑娘,你是谁啊,来我家做什么?”
苏锦春说明了自己的身份,轻声问道:“你就是张进的母亲吧。”
妇人点了点头,又道:“都是我没教好儿子,没想到他竟做下了这样丢人的事,他爹没的早,我一直没有改嫁,辛辛苦苦把他拉扯大,还指望他给我养老送终,没想到,唉……”
苏锦春叹了口气,说出了自己的疑问:“张夫人,我听张进在堂上说,村里的人都骂他是贱种,还说你的名声也不好听,这是怎么回事啊,按理说,你一个寡妇带着个孩子,生活本来就不容易,怎么又招惹了这许多流言蜚语?”
张夫人哭道:“姑娘有所不知,寡妇门前是非多,我一个妇道人家,自然会有许多干不了的重活,没法子,只好找村里的汉子帮忙提水锄地。那些长舌妇见有男人帮我干活,便胡乱编排,说我行为不检点,肯定是和那些男人相好了,要不然,他们怎么会殷勤的帮我干活。也因为这样,我的名声也不好听,连累孩子跟着我受骂名。”
苏锦春嗯了一声,好言劝道:“你也不必太伤心了,日子还长,虽然张进做了错事,但是几年之后,就会出狱了,等到他出来了,你再好生教导,慢慢的也就好了,毕竟人这一辈子还长,谁年轻的时候,没做下一些错事呢。”
张夫人点了点头,苏锦春又劝了两句,便离开了张家。
回到府里,正好碰见柳晓倩来找自己,苏锦春便说起了公堂之上的事情。
说罢,苏锦春叹息道:“真是可怜,三个人都这样毁了,绣莹失了清白,只怕以后肯定会受到许多流言,难以嫁人。张进和李柱因为不懂律法,玷污了绣莹,还以为自己道个歉就没事了,却不知道等待他们的,是几年的班房生涯啊!”
柳晓倩也是心有戚戚,叹道:“这也难怪,虽说是天子脚下,毕竟他们是村子里的人,也没有父母好生教导,村里人又都那样对待他们。在铁匠铺做工,那些汉子也都是些粗人,哪里谈的出高雅的话题,自然会扯一些下流的话,张进和李柱耳濡目染,又是年轻小伙子,自然会耐不住。听得多了,张进便和赵寡妇上了床,以为这事稀松平常,没什么大不了的。以至于见了绣莹,心生歹念,做出玷污之事,也在情理之中了。”
苏锦春感慨道:“真是可怜可叹啊,我在想,像他们这样的人还有多少呢。从小就没爹没娘,又没读过书,没有任何律法意识。早早的便出来做工,人云亦云,学的满嘴下流话,也不谙世事,加上穷困,便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听那些粗汉讲些和寡妇的风流韵事,便也起了心思,见了漂亮姑娘,心生歹念,以为这只是玩玩,只要事后道个歉就没事了。可怜,他们根本不会想到,自己会因此受到牢狱之灾啊。”
柳晓倩也叹了口气,才道:“这样的事情,谁知道各地都有多少呢,要怨,也只能怨他们自己命不好,投胎在这样一个人家,耳濡目染的都是那些见不得人的东西。”
苏锦春忽然想到什么,一拍脑门道:“我忽然想起了一个孩子,谢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