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呼出一口气,仿佛吐出了那些不痛快,转脸对顾真说,“师妹,时候不早了,我回去准备准备,明日正午,我就在大殿前广场上证道了。”说完,跃下石台,不等顾真回话便向山下走去。
顾真站在石台之上,看着柳树背影,眼神流转,不知心中想着什么,一阵清风吹过,道袍随风飘飘,头绳也被吹开,满头长发散开,黑发掩盖之下,竟然有着一半是银色的白发,而她却只顾呆呆看着柳树背影,好像想要多看几眼。
柳树提气而行,一路大步流星,不出片刻,就走下了山峰,不在顾真的视线之内。都说上山容易,下山难,对柳树这种马上面临雷劫的修道者来说却不是那么回事,一口真气不吐,轻功一起,上山下山都如平地无常。
道法自然,一方面是说修道要有一颗自然之心,另一方面则是表达道术修炼到一定程度是可以影响大自然的,这要看人如何解读,看待事物的心态不同,解释自然不同。就如一些厉害的道士,可以引雷借雨,呼风唤电,厉害非常,这就是凭借道术左右了自然现象的表现。
柳树穿过一片建筑,走到了一间小屋前,屋子并不高大,比起旁边的一些小屋甚至显得有些破旧,但是柳树并不在意这些,他一心向道,就算与师妹有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但也影响不了他的道心,面对感情,柳树从不刻意回避,自然之心就是如此,万事万物缘分自定,无需干涉。
柳树走过屋前草地,在一株宝莲花前停下,这种花并不稀有,开花如同莲花,但不如莲花的花瓣那般大,并且不长在水中,柳树轻抚它的花瓣,“不知道明天过后,我还能不能再照看你。”话虽对花说,但是心中却不知道想的是谁。
柳树进了屋,屋中摆设简单明了,一张桌,一盏油灯,一方书架,并没有床铺,只有一个藤枝编的蒲团,可见平日里柳树都是用打坐来代替睡眠的。一把桃木剑挂于墙上,书架之上放着一些盒子和书籍,最上一层并没有书籍,而是放着一柄拂尘。桌上还放着一叠黄纸和一排毛笔,砚台之中并非墨汁,而是朱砂调成的液体,柳树站在桌前摇摇头,本来调好液体,想出去走走,静下心来,回来好画些符篆,就算明日排不上用场,万一自己度不过此劫,符篆留下也好让后辈们用用,毕竟如今整个太一派,制符能比的上他的可以说是没有,现在可好,心更乱了,“还是我的修为不到家啊。”柳树强迫自己静下心来,盘坐在蒲团上,摆出手印,双手搁在膝上,念起清心决。
半晌之后,柳树站起,从书架上取来一香炉,点上一直清香,置于屋中东南角,然后走到桌前,调整呼吸,提起毛笔,在砚台之中一沾,洋洋洒洒开始在符纸上挥写。
尽管柳树会制符篆,但让他说出这些符文调理纹路为何,他却也是不知,只知道这些纹络符合大道,有一种模仿天道的痕迹。
清香燃尽之际,柳树恰好提笔收手,一叠符篆已经画成,柳树放下笔,这才长长吐出一口气,原来刚才一炷香的时间,柳树一直是提气而画,并未呼吸,可见其功力深厚。
“据说明朝时期,我太一派师祖早就达到了胎息境界,就像未出生婴儿在母亲腹中呼吸一般,无需口鼻来换气,我还远远比不上啊。”柳树调整好呼吸,微微摇头叹道。
然后就灭了油灯,坐在蒲团上,闭上双眼,开始养神,毕竟明日雷劫,需要一个最佳状态来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