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平沙在二堂升堂,才传他进来。二堂在大堂之后,比大堂小很多,百姓只允许在大堂外旁听,二堂审的多是机密敏感的案子,老百姓看不见。
岳比天一进门,就跪地不起。”草民有罪!求大人饶我贱命!“
“何罪之有?”
“草民做为银庄掌柜,对伙计管教无方,他们惹下大祸!”
“黄兴说,那酒里的毒是你授意他所投?”
“草民一时糊涂,白面书私自放高利贷,我早就想将他清除出门,无奈他仗着会些武艺,蛮横凶狠,我一直不敢。如今他居然敢到大人府上偷窃,坏我聚和兴名声。若是大人一直关他在牢中就罢了,若是被放出来,还不知会惹出什么乱子,所以草民一时冲动,想就此清除门户。草民只求大人看在尚未酿成大祸的份儿上,饶我不死!”岳比天磕头哭求。
“白面书到我这里找什么,你可知道?”
“草民不知。”
“吴民戴在聚和兴存了九万一千四百八十六两银子,还没人来取吧?”
岳比天浑身一软,任平沙说的数字如此准确,定是那两人将这件事招了。
“大人,草民不知有这么一笔,这是白老三栽赃陷害,他报复我给他毒酒,扰乱大人办案!”岳比天咬牙不认。
“白老三和黄兴都是做什么的?”任平沙问。
“禀大人,黄兴是柜上的伙计,记账算账。白老三是跑外场的伙计,外出采买,论价杀价。”岳比天以为任平沙有些信了自己的话,稍稍松了口气。
“那白老三和黄兴是没资格经手会票的喽?”
“对。”
“聚和兴能伪造会票的有几人?”岳比天的后背起了一阵凉意,他莫不是已经找到会票了?自己若是答有人能伪造会票,任平沙将票据公之于众,今后聚和兴的生意就不用做了,自己要被东家追杀一辈子。如果答没人能伪造,他若是将会票拿出来,自己就要承兑,不光发财的大梦就要破灭,先前支给吴民戴遗孀的两万两,还有答应给伦卓群的三万两,就成了无底洞。
“快些答话!”任平沙拍了一下惊堂木,岳比天头碰地回答道,“无人能伪造!”
任平沙点头,“岳掌柜,你来看看这些会票的真伪。”
岳比天几乎连滚带爬爬到公案之前,看了一眼,几乎晕厥过去,颤抖地说,“是,是真,哦不,是假。”
“岳比天,这些银子都是极北亏空的钱,是百姓的钱,如果你办事得力,尽快承兑,毒酒一案我自然会从轻发落。也不会将吴民戴在你银号存银之事禀奏上去,你知道,若是皇上知道你们聚和兴给贪吏打掩护,聚和兴的百年基业就毁在你一人手里了。你要想清楚。”任平沙道。
“大人,事到如今,我就实话实说了,伦总兵知道这笔银子,这九万两,一大半已经,已经被他要了去,给了吴民戴的家人了。您若能给我一条生路,剩下的一万两我全部孝敬您,一分不敢多留。您要是非让我把钱从伦总兵那里要出来,我活不成,您也给自己找了一个敌人,又何必呢?”岳比天试探着问。
任平沙一笑,并不答话。岳比天以为任平沙嫌少,忙说,
“大人,小人豁出去后半辈子,再给您筹一万两,一共两万两。”
“伦总兵到!”门吏话音未落,伦卓群就沉着脸进了来,看了岳比天跪在地上,朝任平沙拱了拱手。
“伦兄,你来的正好,你可认识此人?”任平沙问。
伦卓群不请自来,倒不是为了家奴石老大,他知道石老大打死也不敢说什么。他听说聚和兴的伙计也被抓了,任平沙正在二堂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