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南心中一凛,想起雪儿喜怒无常的脾性,暗道:“莫非她们女孩儿家的都是这般的脾气?难道我刚才那句话惹她不高兴了?”便转移话题,道:“你怎么会想来救我,你是涂国人,自然应该跟巫马国是同路啊。”
涂莹闻言,神色更加黯淡,秀眉紧蹙,轻叹了一声。孟南见了她的模样,心中大叫糟糕,一定是这句话又惹她不高兴了,正想再转话题,就听涂莹幽幽的道:“你是神州人,不会晓得我涂国的难处。西域三十六国说是一个联盟,却也是弱肉强食,哪里有什么公理可言。”
孟南不置可否,心想她既然答话,便不是生气了,不由安下心来。
涂莹看着洞外的倾盆大雨,神情越发的幽怨,轻声道:“我涂国与神州接壤,国小民弱,也没出过什么大人物。要不是神州跟西域开战,我涂国正直冲要,乱不得,不然说不定早就被西域诸国瓜分了。”
孟南奇道:“这是为何?你们不都是归属魔道么,怎么还要自己人打自己人?”涂莹转头看向孟南,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迷茫,一丝困惑,一丝惊奇,一丝无奈,甚至还有一丝嘲笑,异常复杂。
良久才叹道:“魔道,那是你们神州人对我们西域各国的称呼,我们可从来没承认过。”说着转过身来,道:“你看看我,我与你有什么不同么?”孟南却不敢去看。
涂莹道:“我们都是一样的头发,一样的眼睛,一样的皮肤,一样的四肢身躯,你看我们哪里像魔了?”语声似有哽咽,又有些气急。
孟南不自主地转头去瞧,见涂莹秀目微蹙,眼角含泪,娇躯轻轻抖颤,万分的惹人怜爱,心下不禁一软,想劝解,又不知如何开口。
涂莹深吸了一口气,道:“你是个憨厚君子,这世界上有很多的事情不是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江湖险恶,你心思单纯,早晚会吃大亏的。”孟南淡淡一笑,深不以为然。
涂莹又道:“昨天你也看见了,那巫马国的国师是何等的嚣张跋扈,居然在我涂国地界上大开杀戒,还杀了国王的随身护卫,平素的所作所为,由此可见一斑。”
孟南点头道:“这国师确实有些可恶,乱杀无辜,妄为修道之人。”又道:“既然他这般可恶,你们国王干嘛不将他赶回去?这里是你涂国的,又不是他巫马国的,再怎样也轮不到他在这作威作福。”
涂莹摇头苦笑道:“赶得走么,我涂国地处冲要,国力弱小,根本挡不住神州大军冲袭。一旦我涂国沦陷,西域诸国天险已失……后果……不堪设想。所以西域联盟便派了巫马国的国师和诸国联军精锐驻扎在此,明面上是抵挡神州侵袭,实质上还不是欺我国没人,想占些便宜?说不定哪天我们就亡国了!”说至最后,语气越加低沉。
孟南大声道:“这便更加不对了,他们既然心怀鬼胎,再容留于此,不易于养虎为患,说不定便牵连了魔道联盟的分合大势。你们国王何不去找魔君评理,将此形势厉害剖析与他知晓,想来他既然被推举为魔道盟主,自然……”说至此忽的住口,暗自惊道:“我乃神州之人,与他魔道是为仇敌,怎地反倒替他们说起话来了!”后背不禁冷汗直冒。
刚才这一番言语全是有感而发,全没理会什么立场之别,敌对之分。所谓旁观者清,孟南对自己的事混混僵僵,无欲无念,但对上这等国家兴亡的大事居然侃侃而谈,说出一番道理来,也是奇哉。
涂莹轻轻一笑,道:“看你言拙口笨,没想到说出话来竟也有些道理,不过你想的还是太简单了。”孟南不再言语。
涂莹喃喃说道:“自己的国运怎能依靠他人?只有自己强大起来,才不会让屑小欺凌。”转头看向孟南,道:“我救你,一是因为你是他们的敌人;二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