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个时辰后,当少年们回到黑山村时,天空中已挂上晦暗的弯月。
黑山村三面环山,房屋多依山而建,形成一个半环形,仅留一方作为村落的出入口,而房屋中间则是一个十丈方圆的平地,平地中央还有一个长宽三丈高五尺的石台。
石台的四方角落燃起了篝火,篝火照亮了石台上逝去的黑牛与长毛象。随着一声悠长的号角响起,黑山村大大小小的族人们都陆续走出家门聚集到石台四周!
一位年轻的妇人看见石台上的情景时,顿时掩面而泣,匍匐在其身旁的中年男子怀中。那中年男子身形魁梧,相貌与黑牛有几分相似,他伸出手安抚着怀中的妇人,眼睛红润。
这对夫妇便是黑牛的爹娘,远远的望见这一幕,黑羊的心中一片凄凉。
一位身壮如塔的中年男子走到黑牛爹娘的身边,拍了拍黑牛爹的肩膀,继而缓缓走上了石台,这位中年男子乃是黑山村落的族长,黑石。
“今天,我们黑山村的少年儿郎们猎回了一头庞然大物,长毛象!这本是一件值得欢庆的事!然而我们的好儿郎,黑牛,不幸夭亡!无限的悲伤如黑夜笼罩大地,湮没了一切欢乐……”
黑石那缓慢的话语沉重地敲击着石台下族人的心灵,他们静静的倾听着,哀悼着。
这一刻,黑羊却悄然转身向村落外走去,背影好不落寞。
穿过幽静的丛林,黑羊来到一处流水凄凄的山涧。山涧阴冷荒芜,不闻兽啸虫鸣之声,陡峭的山壁间有一瀑布飞出,其下是一汪清澈的水池!
这水池寒意渗人,常人触之便会被冻伤,便是烈日炎炎的夏日亦是如此,故而村中之人从不来此山涧饮水。而黑羊却常来此山涧,其间缘由还得从黑羊那行为怪异的阿爹说起!
黑羊的阿爹名唤黑云,他性情古怪,故而常做一些古怪之事,尤其是针对幼小的黑羊。比如在夜深人静时,悄悄将睡梦中的黑羊扔进这寒冷的水池中,自己却躲着一旁偷看,与此相似之事,黑羊每隔数月便会经历一次,村中之人都知道黑羊从小体弱多病,常年卧床不起,却不知黑羊病因皆源于此……
或许是因为幼时经受了太多折磨,黑羊的身体竟也渐渐习惯了这冰冷的池水。近年来,每当心中难受时,黑羊便会来此山涧,在这冰冷的水池中浸上许久,或许只有身体也感受到冰凉,才能淡忘一点心中的冰凉!
到了瀑布下,黑羊一头栽进水池,良久后,才缓缓冒出头来,呼出一口白雾。
“阿爹,你不用每次都跟来吧!其实我想一个人呆会儿!”四周并无人影,但黑羊却笃定地说道。
“我若不来,只怕你这灾星早被山间野兽啃得连骨头都没了,还能在这儿清闲地泡澡?”一道粗犷的声音传来,便见一道魁梧的身影从晦暗的丛林间走出,此人便是黑羊的阿爹,黑云。
“这里没有野兽的!”黑羊回道。
“来的路上也没有么?”黑云话语间已走到水池边上,只听“噗通”一声,便是黑云也一头栽进了水池中!
“喔~,哇~,爽啊!有没有?”黑云从池水中冒出头来,叹道。
“阿爹,黑牛死了…”黑羊沉痛道。
“嗯,我刚才看到了!死得挺惨的……”黑云点点头道。
“那你能救活他吗?”
“死人哪能救活啊?我又不是神仙!”
“神仙能救活黑牛?”黑羊沉吟道,继而又面色疑惑看向黑云道:“阿爹,你不是神仙吗?”
“我是神仙?你小子今天撞头撞傻了吧?我怎么会是神仙?”黑云反问道。
“阿爹你若不是神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