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师医生就是厌倦了等待,毕竟,就算这一次没有成功增殖,技术仍然会进步下去,在证物完全消耗殆尽的那一天以前,他的人生都处在不确定的状态中。他今年已经三十多岁了,一般人在这个年纪,都会想要安定下来,”刘医生说,“很多犯罪嫌疑人自首就是出于这样的心理,他们实在是受不了这种生活了,只想要全部说出事实,只求一个结果。”
“你看师医生像是这样的状态吗?”解同和问。
“你说呢?”刘医生反问。
解同和的脸色顿时变得很难看,刘医生说,“我出去的时候,你的同事已经有人进去做笔录了,我听到了几句,好像除了承认自己就是师雩以外,他什么问题都没回答,而是要求联系他的律师。”
“好歹这还是承认了一件事,”解同和松了口气,宽慰脸色一样变得难看的胡悦,“铁证如山,你怕什么?慢慢审,这些疑点,都有搞清楚的一天的。”
“我想问……实践中,未经搜查令提取的DNA证据,能上法庭吗?”
但胡悦并不是因为师霁的对抗性态度而担忧,她想到的是另一件事,“我……我在拖时间的时候,告诉了师……师医生,今天之所以划他一刀,拿走纱布,是因为你已经删掉了他的DNA数据……”
也就是说,师霁已经知道,刘医生取走比对的证据,来源非法!
警察与心理医生的脸色因此都是一变,刘医生锐利地看了胡悦一眼,她没说,但胡悦明白她的意思——她的智商,被师霁……不,被师雩压制了,那句话,不该说的,她说了。
“……没事,反正,既然他自己承认了自己是师雩,那么他就犯有冒名顶替罪、非法行医罪,警方对他的拘留是完全正当的,DNA比对,经过正式手续,再补一个就行了。”解同和的脸色也不好看,但很快调整过来,反过来开解胡悦,“既然他已经知道你故意偷取沾血的纱布,就是你不承认,他自己也能想明白的,不差这一句话。”
理是这个理,但这和亲口告知终究是不一样的。刘医生摇摇头,站起身说,“他应该还是想合作的,否则没必要主动承认自己是师雩,建议你们在审讯中多怀柔吧。”
她这是有告辞的意思了,胡悦脱口而出,“您这就要走?”
刘医生和解同和对视了一眼,解同和已有些了然,胡悦意识到,她今天一整天的表现都不是平常的水准,解同和已经明白了,但她还没有。
“证据已经出来了,这个案件,确实和刘宇无关,专案组也就没有再插手的理由。”但刘医生不像是师霁,她很宽容,依然仔细对她解释,“甚至,S市这里,其实也没有管辖权,真正有权处理这起案件的单位,是A市公安才对。”
她对胡悦笑了一下,胡悦这会儿,再迟钝也懂了:专案组最后转移到S市,对A市的兄弟单位是很大的挫折,刘医生具体扮演了什么角色不好说,但只怕在A市那面,现在已不是很受欢迎。她未受聘特约顾问,眼下当然不宜再参与下去。
“那,我也……”
她是不情愿的,但这么做才能为避免为解同和带来麻烦,解同和捏了一下她的肩膀。
“冒名顶替和非法行医,这是在S市的事情,”他讲,也没敢把话说死,“我尽量争取一下——我知道,这个案子还有好多事情,没弄明白。”
“我也建议你们尽量把人留在S市。”刘医生说,她已经穿好外套了。“师雩的第一个要求就是要请他的法律顾问——我想,解警官你应该和她打过交道,她本人虽然是非诉律师,但,相信我,她一定会为师雩找到能办事的人。”
解同和脸上乌云密布,他勉强一笑,“既然签合同的都不是那个名字,我还以为,她未必会趟这摊浑水。”
“这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