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气,他在新丰县做县尉也有近十年了,腾季一直是他的属下,他本以为这个老家伙会一直干到走不动的那天,不曾想就这么突然地去了。
……
高阿朵作为凶手已经伏诛,牢房中关着的其他匈奴商人也就被放了出来,赫连勃勃也在其中。
他一个人回到家,先是安抚了一下妻子和年幼的女儿,这两天的担惊受怕,让他的妻子形容憔悴了许多。
夜深之后,他独自坐在院子中央,拿出一袋珍藏多年的马奶酒,在桌子上摆好两个杯子。全部盛满之后,他将面前的一杯酒饮尽,另一杯则缓缓倒在了眼前的空地上。
“兄弟,一路走好……”
高阿朵自然不是杀腾大山的凶手,他之所以在衙役冲进门时没有否认,正是为了替赫连勃勃脱罪。
至于,匈奴一方是如何让新丰县的衙役相信,他就是凶手,这一点,就连赫连勃勃也不清楚。他只知道,这一切背后不知有多少人为之奔走效力。
大楚衙役们得到的关于高阿朵的资料大部分都是真的,只是一些细节上有所出入。
他的确是匈奴金狼卫的一员,也与一名贵人的小妾有染,但真相是这个女人与高阿朵是青梅竹马的恋人。可那个姑娘却被偶然间路过的贵人看中,强要了过去纳为小妾。
在权势面前,爱情显得那么脆弱,不堪一击。高阿朵只能躲在一边,眼睁睁的看着心爱的恋人躺在别人的床上,纵使心如刀割却什么都做不了。
但很快,那名贵人就因为一次意外坠马而死。高阿朵大喜,两个恋人自然而然地旧情复燃,可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他们的私情很快被人发现。
按照草原上的规矩,高阿朵原本是要被群马践踏而死的。但大祭司把他救了下来,与赫连勃勃一起送到了大楚,让其戴罪立功。
赫连勃勃在幽州潜伏的这些年,一直没有与高阿朵见过面,他只知道,身边有这样一个人存在。直到这次他面临暴露的危机,他才托人给高阿朵送了一封信。
信是空白的。
但两人都明白,到高阿朵牺牲的时候了。大祭司当初让他一起来大楚,为的就是今天!
既然自己已经平安出狱,那就代表高阿朵已经死了。虽然两人认真说起来并不相识,连一句话也没有说过,但他此时的心情还是很复杂,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悲凉。
他一杯接一杯的喝着酒,酒液顺着他的嘴角流下,不等在刺骨的严寒作用下凝结成冰,便被他用袖子混不在意的一抹。他也没有可以运转体内的真气化解酒力,他只求一醉!
这一刻,他不再像是一个斤斤计较的商人,而是变回了一个历尽风霜的匈奴汉子,这才是他的本色。
赫连勃勃忽然有些意兴阑珊,不知道自己离开家乡,到一个遍地都是敌人的陌生之地一潜伏就是十多年究竟有没有意义。
辛苦和寂寞都是次要的,他都可以忍受,但如果他牺牲了这么多,到最后匈奴还是像一个无知的小姑娘一样在大楚的铁蹄下无助的呻吟的话,他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了。
实际上,在大楚待的时间越长,他的心中就越是恐惧。
大楚太强了!
这种强不是体现在某个方面,而是在各个领域都要远远强过匈奴。就连以往匈奴为之骄傲自诩无敌于天下的骑兵,现在也在楚帝年复一年的庞大军费支持下迎头赶上。而自己一方虽然也在拼命加快速度,但一只兔子再怎么奔跑也不可能撵上天空上翱翔的雄鹰。
他回忆起当初大祭司把他叫到帐篷中的情形,记得那时正是草原上“黑毛风”肆虐的时节。
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