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坤那边刚走出不远,突然想起来自己队伍里的伤兵还没有妥善安置。
他于是又回过头来,叫人将一众受伤的士卒送到了伤兵营。
还没走进伤兵营地,他就听到此起彼伏的呼痛声还有呻吟声,让人听了心里很不舒坦。这营地之中的伤兵怕是有几百人。
这段时间,不光是运送粮草军械的后勤部队受到了攻击,血门关外也发生了几次冲突,所以这营地之中才会有这么多的伤兵。
程坤还没说话,突然有人喊他的名字:“程兄,你怎么也跑到这儿来了?”
这声音有点熟,他扭头一看,说话的人正是方寒这家伙。
方寒现在的样子有些狼狈,没有了以前世家贵公子的潇洒,右臂之上缠着布条,底下隐隐有血迹渗出。
他的眼神也有些暗谈无光,程坤一看便知,他这是功力耗损过度。
“方兄!”程坤也有些意外。
“我刚刚结束了这一路的粮草押运,抵达血门关。因为路上遇到匈奴人袭击,手下有士卒受了伤,所以才想着把他们送过来,方便他们养伤。”
“倒是方兄,没想到这么快我们就又见面了。只是这地点有些不合适。我有些好奇,以你的身手,怎么会弄得如此狼狈?”
方寒听了,脸上露出苦笑,“此事说来有些丢人,我五日前就到了血门关,与手下一百人归到了校尉郎铁心麾下。昨日,匈奴人在关外叫战,将军严令不得出关。但我的这位上官是炮仗脾气,按耐不住,出了城。”
“我没办法,也只好跟着出战。没曾想,中了匈奴贼子的埋伏,这才受了伤。索性郎校尉经验丰富,见势不妙就及时撤了回来,否则可能我受的就不是这一点轻伤了。”
程坤从他的话语中听出了一丝怨意。这也难怪,当兵遇上这样的长官,真是没地儿说理去。
如果方寒所说的都是真的话,那他就不得不怀疑这位郎校尉是怎么从战场上活下来的,而且居然还能做到校尉,难道是凭的运气吗?
校尉在大楚军中已经能算是中级军官了。伍长、什长、屯长、军侯、校尉、都尉,这就是将军以下的军官升级路线。到了校尉一级,手底下领的兵也该有千人了。
在程坤说出心底的疑惑之后,方寒摇摇头,脸上苦笑更甚,还有些无可奈何的意思。
“程兄有所不知,我的这位上官因为武艺超绝,在战场上屡立奇功,之前可是做过平虏中郎将的。只是因为性格火爆,又好战成痴,这才犯了几次军规,被打落到了校尉之职。”
程坤这一下可就有些目瞪口呆了,想起了后世的一个笑话:
众人饮宴,得一新友,其人智谋过人,纵横股市浪潮,赚得身家百万。吾心甚佩!故悄然坐其身侧,请授秘诀。
其人神色木然:“谬矣……吾本身家亿万,故至此。”
程坤有些想笑,但还是忍住了,只是心里对这位性格火爆的郎校尉倒是有些好奇了。
…………
定山军营地。
校尉郎铁心平躺在帐篷里,往日这时候,他一般都会在练武场,和其他人较量枪棒。但昨天因为私自出关,中了埋伏,回来后受了处罚,所以现在只能一个人待在帐篷里。
血门关现在主事的任大帅是天戈侯的义子,他用兵好险,鬼神莫测。在他手底下当兵很幸福,因为很少吃败仗。但他最恨手下的人不尊军令,私自行事。这一次郎铁心就范了忌讳,还好这一次没有士卒丧命,只是有几人受伤,所以郎铁心的校尉之职才没有被撤掉。
但任大帅还是判了他三十军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