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说。”
“请问长阳公,举兵悬瓠城意欲如何?”
“当然为悬瓠城而来。”
“取下悬瓠城当如何?”
“边墟需要掌握在三义连环坞手中。取下后,三义连环坞会重开边墟。”
“然后呢?重开边墟为了什么?”
“掌控边墟,可得军资,三义连环坞整军备武,一俟时机。那时便是毒蝎将军用武之时。”
“然后呢?”
“收复中原,迎朝廷北上,乃祖家之志;时机一到,我当挥师黄河,为朝廷北伐先锋,收回河南之地。”
“若是毒蝎料得不差,长阳公必定得知石虎死讯,这才出兵悬瓠城。”
“不错!石虎一死,北地将乱;三义连环坞蛰伏多年,今欲放手一搏。”
“如此时机,不正是建功立业之时?长阳公所谓的一俟时机,俟得又是什么?”姜岑语气极其不逊,步步紧逼。
祖胤毫不在意,泰然自若。“北方一乱,与我确有可趁之机。但天下大势,南、北缺一不可。南方时机若是未到,三义连环坞只能稳固淮北,不敢轻忽冒进;我父祖士稚公何等英雄,军至黄河便已疲惫;我不敢自比家父,怎敢轻率冒失。所以,所俟时机,当是北地大乱,朝廷大军北伐之时;彼时,三义连环坞请为先锋,大事可成矣。”
姜岑觉得他说得有几分道理。令他疑惑的是,史料上没有三义连环坞为大晋北伐先锋的记载。难道三义连环坞在北伐之前已被张遇剿平?如果不是自己的出现,张遇另遣叛匪前来诈降,真的很可能剿灭三义连环坞。
此外,让他感到失望的是。三义连环坞以大晋为根本,将收复故土,系于大晋北伐成功。这不是缘木求鱼吗?安于南方富贵的大晋上层,已经抛弃了中原故土,北伐已经成为争权夺利的口号和工具。
这条路明显行不通,自己怎能眼睁睁走下去!
心思反转间,姜岑拿过亲卫手中的马扎,往地上一墩,泰然坐下。
你——
这次不仅韩继、李承两人动容,祖胤也沉不住气,忽地站起,面色一沉,一拂袖径向后走,竟是准备送客了。
姜岑双眉一扬,高声道:“长阳公,三义连环坞倾覆在即,征东军诚心来助,竟然坐不得一张椅子么?”
祖胤身子一顿,仰天长笑。“如果三义连环坞需要一群流民来救,早该散了;还能率领淮北豪雄纵横四方么?”
姜岑冷笑连连:“就凭三义连环坞这般狂妄,确实早该散了。”
韩继、李承瞠目怒喝:“小辈敢耳!”
祖胤缓缓转身,脸上似笑非笑,口中咬金断玉一般:“今日祖某当真开了眼界。原来是拥有四万人丁,近万战士的三义连环坞狂妄;不是缺少兵甲,纠合了一两千流民,连明日之粮都无着落的征东军狂妄……。呵呵!三义连环坞狂妄了又如何。谁能耐何得三义连环坞!”
祖胤说得豪气干云,姜岑听的大愧。
自己的底细早被人摸清了。连缺粮的软肋都被别人紧紧篡在手中。轻轻吐出一口气,姜岑沉声说道:“长阳公此言谬矣。征东军虽有一时之难,却非生死危机;相反,三义连环坞树大招风,如今已到生死关头,与征东军相比,大大的不同。”
“哈哈哈……”
祖胤狂笑。“三义连环坞到了生死关头?凭这支不知哪钻出来的悍民军!征东军视悍民军如洪水猛兽,三义连环坞可没把它放在眼里。”
姜岑缓了口气,诚恳地说道:“长阳公。悍民军乃大赵第一强军,只因人数太少,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