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杰走出膳房没多远,迎面撞见一人,慕容杰身心疲倦之下没仔细瞧。那人却大声叫道:“慕容师兄,你怎么了!”听声音,正是古月勇。慕容杰心下一宽。
古月勇走近,忽然见到慕容杰的手上缠着布条,不禁吓了一跳,道:“慕容师兄,你是怎么受伤的?是被人弄伤的么?”语气间充满关切之意。慕容杰轻轻点了点头。古月勇低声问道:“是大师兄么?”慕容杰沉默不答。
古月勇道:“大师兄武功高强,我们...怎么招惹得起!”慕容杰黯然道:“我何尝不知道!但‘流水无心惹落花,落花却有意坠流水’。”古月勇见他更改词意,但颠倒运用,甚是有趣,不禁苦笑一声,道:“我们虽然身为师弟,本不应数落师兄的不是,但万事抬不过一个理字,他既如此相欺,我们大可以去禀报师父,让师父秉公办理!”慕容杰轻轻摇了摇头,道:“一来,大师兄深受师父器重,地位甚高,我们的话师父未必能信;二来,他毕竟是小师妹的哥哥,若是惹怒了他,日后我怎么能在小师妹面前立足?唉...让它去吧...”
古月勇听了,只觉得世事总难如意,只得“唉!”的一声长叹。过了片刻,古月勇正想找言语安慰一下他,忽然转弯处走出一人,正是小师妹。只见小师妹面色凝重,双眼瞧着慕容杰,显然是奔慕容杰而来。古月勇很是识趣,找了个借口便自行走开了,好让他们独立相处。
慕容杰勉强一笑,道:“小师妹,你找我?”小师妹点了点头,忽然瞧见他手指上的布条,也吓了一惊,忙拉起他的手腕,问道:“你受伤了?怎么伤的?”慕容杰不想让她知道这是她哥伤的,微微摇了摇头,苦笑一下,并未说话。
小师妹道:“你伤的那么重,为何不去禀报师父?伤你的人断然不能让他逍遥法外!”慕容杰心中暗道:你若是知道这是你哥做的,估计你也不会如此说。但毕竟这话只能放在心里,不能告诉她,于是道:“禀报师父,情况只会更糟!我还是...一个人独自面对吧!”
小师妹顿了顿,问道:“你...怕不怕?”慕容杰道:“我记得小时候,我自己独自一个人住东房,晚上万籁俱寂,我总担心床底下有个怪物,在我熟睡之时突然冒将出来;我姐跟我说,床底下根本没有怪物,有的只是我自己内心的恐惧;她还跟我说,你要独自面对它,只要把油灯照一下床底,怪物就自然消失不见!”小师妹说:“你姐真是又勇敢又聪明!”慕容杰道:“是啊。后来我想到了一个更好的法子!”小师妹问道:“甚么法子?”慕容杰道:“我把床的四条腿都锯断了,从此我再也不担心床底下有怪物了...”小师妹大笑不已。
慕容杰道:“现在就算我把四条腿都锯掉了,但我忽然发现这床原来还有很多腿...”小师妹道:“我可以叫我哥在师父面前提一提,这事...”慕容杰打断她的话,道:“还是让我自己一个人来吧,不麻烦大师兄了!”小师妹见他如此倔强,一时也不知该说些甚么好。
史艾棉刚回到寝居,便已瞧见月光映照之下一个黑影坐在窗旁。史艾棉似乎早有预料,并不惊慌。史艾棉并没去点灯,低声道:“你来了?”那个黑影道:“下个月师娘便回来了,贵夫人现如今手上还拿着我的伏辩,我是绝对不会让她把伏辩上交到师娘的手上的!”听声音正是上次造访的那个蒙面人。史艾棉冷笑道:“谁叫你去做那龌蹉之事?堂堂名门正派的弟子,偏要伤风败俗、窃玉偷香,甘愿令师门蒙羞!”蒙面道:“我不想跟你废话,你对你那个师弟动手了么?他有没有告诉你夫人的下落?”
史艾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纸盒,从半空中抛了给他。蒙面人接过,打开一看,原来是一个被割断的尾指,问道:“这是那个小子的?”史艾棉道:“他不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