馍“哎，从北将军任以来，真是不幸。”也许是饿急了，瘸子几口就吃光了“到底是新官上任三把火，烧死民家不填锅啊！”
“别说了，”独臂拿着烟杆“小心你个老东西的人头，”他狠狠地吸一口，美美的吞云吐雾“也成了人家的藏品。”
瘸子挪着腿“得了，我这个老东西又怕甚。”一屁股坐在更软的草堆上“再说了，人可看不上咱们这样的人头。”
“呼—”独臂吐出云雾“那倒也是，”遂将烟杆扔下“那人的藏品，我看府衙大人的脑袋…”一只胳膊枕着脑袋躺倒“还差不多哟！”
“哈哈！”瘸子轻狂一笑“你个老东西也太大胆了。”眼里却没有丁点害怕“说那混球的胡话，小心被抓去，”同样悠哉的躺倒“做了人肉包。”
“呼—”独臂没有声音，看来是睡着了。
瘸子无聊，就爬起来朝着某人走去。那是今天一个新来的小子，看起来白白净净的，倒是狼狈比其他们一样。这龙王庙也是自由的，谁都可以来。
不过眼看这小子进门半天有余，却一句话不说。
无聊的瘸子就寻过去“小子，想什么呢？”他一屁股坐在少年旁边“跟老子我说说，解解闷。”
少年瞥一眼瘸子“没什么。”又可能觉得不够诚意，继而接话“倒是大爷你，为何再此？”
“我？”瘸子拿根稻草放嘴里“那当然是因为没人要啊。”他两只手背于脑后，靠着墙壁“况且，这样的日子老子也喜欢。”
“喜欢吗？”少年有些奇怪“大爷孤身一人？”年少的他还是未经人事的“怎么儿女也不见人？”
“儿女？”瘸子干瘦的脸一笑“那东西早就，”沧桑的老眼里，还能看到悲伤“早就找不着了。”
“是吗…”少年沉默了。
瘸子余光瞅着少年“倒是你这小鬼，”老脸上也带着好奇“怎么来了这？父母家人可在？”
“家人？”少年白皙的脸一笑“那东西早就，”稚嫩的眼眸里，是深邃的哀伤“早就回不去了。”
“是吗。”瘸子突然哈哈大笑“哈哈哈哈…”
少年有些生气“你笑什么？”他觉得瘸子是在嘲笑他“有什么好笑的？”
闻言，瘸子笑的更开心了“哈哈哈哈……”
少年越生气，瘸子就越开心。无理，少年只有把脑袋埋进腿间，捂着耳朵眼不见为净。
瘸子也终于不笑了，因为快上气不接下气了“老子很久没有这么开心了。”他干瘦有力的大手拍拍少年肩膀“小子，别放在心上。”
少年没有抬头，跟睡着了一样。
瘸子又背着手，靠在墙角“这人生不如意，三七有一二。”快要无色的眼眸，倒映着残缺的圆盘“所以啊，与其因为伤心而伤心，不如因为伤心而开心。”
“开心？”少年抬起脑袋，眼眶红红的“什么意思？”
“啪！”瘸子一巴掌拍在少年头顶“笨！亏你长得机灵。”他看起来跟高崖的先生般“意思就是啊，与其哭着过日子，不如笑着过日子。那样的话，人生不也就成了圆盘，不在阴晴圆缺了吗。”
少年还是不懂，只是懵懂的点点头赞言“大爷您真厉害，”也不知是故意有意的，又加上一句“说的话都是让人听不懂的。”
瘸子翻着白眼“你个臭小子到底夸我呢，还是骂我呢。”他闭上眼睛“算了，老子也要去下棋了。”
“下棋？”少年好奇的问“您准备和谁下棋啊？”
“啪！”瘸子又是一巴掌“废话，”睡眼蓬松的呢喃着“那当然…和…周公…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