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阳台不大的地方被矮桌和烤架占据,深青的矮桌两端蓝夏和大叔席而坐,蓝夏故意穿了一身黑,虽然不是考究的西服,但也是纯黑的长风衣再加上那一头长发,看上去要么是来参加葬礼的要么就是来制造葬礼的,如果现在桌上再放把刀就该是“饮尽杯中酒,送君到黄泉”的剧情。然而,大叔却是一如既往的让人失望,不知从哪里弄来的比矮桌高不了多少的烤架破破旧旧,大叔正挥舞着火钳子拨弄着满是浓烟的碳块儿脸上蹭了一两块灰显得十分滑稽,蓝夏本来是来吃饭的现在看来这饭可没那么“好吃”。
好不容易燃起了火,大叔把一众海产鲜肉架在架子上烤着,又从角落搬出箱啤酒开了一瓶拿起自己的一瓶给蓝夏和自己都倒了一杯说“先喝一口。”本想碰一下杯,蓝夏却是直接拿起杯子一口喝完然后将杯子往桌上一扔说:“酒,喝过了说事吧。”语气冷的发寒,仿佛下一刻就要拔出刀来,看来这顿饭吃不下去了。
半小时后,矮桌上摆满了吃剩的烧烤和喝空的酒瓶,蓝夏抱着酒瓶子双脸酡红地趴在阳台上吹风,大叔还在不停地给炉火添着碳,也不管碳块已经顶到了烤架。蓝夏忽然跳过矮桌一脚踹在大叔的胸口,将大叔踏倒在地,好在因为喝酒刚才把外套和鞋都不知道扔到哪去了,不至于踢的很重。然而,大叔原本是跪着加炭,现在被蓝夏踩住,身体就弯成了开筋的状态,双腿死死地被抵在身后后背贴着地板,偏偏蓝夏把前身压在腿上几乎把大半的重量都压在大叔身上。
“你这次回来究竟是想干嘛?”蓝夏居高临下地问。回答他的是自己的惨叫,不知大叔是有心还是无意,手中用来拨弄碳块的火钳子不偏不倚地点在蓝夏的脚上在火焰中烧的通红的尖端接触到蓝夏的皮肤瞬间就烙起青色的烟,蓝夏瞬间跳起尖叫,在大叔的冰箱里疯狂地搜寻着冰块,大叔还示威似的胡乱挥舞着手中的火钳子,蓝夏急忙从口袋里摸出手术刀想像那是一把匕首把它横在他和大叔中间,大叔却在是在这个时候不合时宜的冲向窗口疯狂地吐了起来,蓝夏只得哭笑不得地拍着大叔的背。
把大叔从窗口拖了下来,看着醉的如凉拌死狗一般的大叔蓝夏自知问不出什么了,打算打道回府,大叔却在这个时候拖住了蓝夏的脚,嘴里含糊不清的说:“我为什么回来,我回来就是为了报复。那天你在病房门口夺走了我的最重要的,我回来就是要夺走你的。”大叔变得越来越激动,抓着蓝夏的身体一点点爬起来,就像地狱爬出的恶鬼,最后以高半个头的优势俯视着蓝夏。
蓝夏倒是很干脆,一圈打在大叔的小腹,剧痛使大叔再次弯下了腰。蓝夏又从兜里拿出手术刀绕着大叔边走边抛着,语气轻快地说:“还记得它吗?”
明亮的刀锋在没有月光的黑夜下显得那样深邃,落到大叔眼里却是那么的寒冷“当然记得,它给我的印记我还留着呢。”说着大叔拉下了他的右边袖子,一条极其平滑的疤横在他的手腕儿上,抚摸着伤疤大叔苦笑道:“我还记得那天,你一身白大褂笑着向我走来,沿途的医生患者都叫你‘蓝医生’,我当时还在想医院也让男医生留长发吗而且这么眼熟,还没等我想清楚你就挂着和善的笑跟我说‘你是病人家属吧,我是她的主治医生蓝夏’还亲切的要和我握手,我还没弄清楚情况就和你握了,可结果就换来了这道疤。右手把其袖,左手来一刀。事后我的手臂喷着血,跑了两层楼,给我缝合的医生说再晚一点你就该见阎王了。”
“你倒是记得很清楚,半条命,一只手,你赚了。”蓝夏还是说的那么云淡风轻,仿佛家常便饭。
“后来我才想起来,你们都姓蓝,我们还是邻居。”说到这里大叔又苦笑了一声。“本来我只是讶于她的美,却把她送进了医院,然后要死不死他哥哥就是主治医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