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前厅,就听到一个粗犷的声音哈哈大笑:“王老弟,别来无恙啊。哥哥来找你喝酒了。”
眼前的大汉一身麻衣革带,头扎三梁冠。黑衣黑鞘,很是威风。王齐贤笑道:“这次当是哥哥做东,报答弟弟在杭城西湖渔船上的一顿酒了吧。”
云舒玉闻言,豪爽一笑:“不提报不报答,今日喝的。他日去了杭城,再醉回来就好。”
两人并肩,出了客栈门,径直朝着路边酒旗飘扬的地方去了。此时酒馆已近打烊,但看到云舒玉的官刀,深谙人情的店家还是陪着笑脸,专门开了个客座。先切了几道卤味,掌柜的亲自去热好了酒,端了上来。
“诶诶诶。酒何须热,直接连着泥封端上来就好。”云舒玉皱着眉头,“又不是寒冬腊月,娘们唧唧的。”
王齐贤笑道:“云老哥喝酒还是这般豪爽。”
“你小子是为数不多能和我喝个对半开的,和你喝酒,当然得豪爽点。”云舒玉呵呵笑道,“哪像上次去拜访老刺史,他家的喝酒用爵,不仅得等侍女慢慢的倒,还得一口一口的抿。真是难受死我了。”
“老刺史李大人是世家出身,行事调度自然是一副规规矩矩的样子。那日入蜀,李大人私服出城迎我马车,身边只有两三扈从随行。足可看出李大人有古人求贤之心。”王齐贤说道,“云老哥能在这种人手下做事,也是不枉。”
“嘿,我可不算在李老头手下做事。”云舒玉笑了笑,“六扇门出行,向来是独立于三司之外。无论是八极刺史还是一方藩王,都不能挡我们执法。”
“哦?这么说,西蜀一脉的大小案子,皆是云老哥负责?”王齐贤好奇问道。
“非也。我若能独断,还要刑法三司那些老不死的学究干什么。”云舒玉想了想,用筷子沾了点碗里的酒,在桌子上划出一条条长线,“各地六扇门都是一条条线,专门隔开江湖和百姓。若是江湖中人作案,亦或是有些江湖依仗的匪寇,这些寻常捕快难以缉拿的人物,就需要我们六扇门的鼎力支持。完事后再交由三司各部会审。但是像世家大族的仇杀,亦或是牵扯朝堂太宽的事情,我们也多有掣肘。”
说罢,云舒玉微微一笑道:“若不是那日马集,你杀的是欺男霸女的方家家奴。今日今时,你我估计是在刑部大牢里喝酒。”
王齐贤闻言也是一笑,端起酒碗:“那小弟还得多谢哥哥保全。”
两人对饮一满碗,皆是过瘾。
“小芒山的贼人,都杀完了?”王齐贤有意无意间问道。
“不错。”云舒玉点头,“是个背弃师门的小子。想学着唱本里的聚义,先当个占山为王的一方人物,其实也不过小宗师上品。”
“人呢?”
“杀了。”云舒玉面无表情,“我到时,他正在后堂,正想和抢来的几户姑娘行房。被我一刀砍成两段。”
“其余的人呢?”
“不过都是些村子里呆不下去的泼皮,有些也是学了几个架势就想着当好汉的愣头青。”云舒玉抿了口酒,“官府的通缉告示上可是死活不论。杀了以后割了头,比活着带回去更加省劲。”
“刑杀峻急,无以治民。”王齐贤轻轻摇了摇头。
“法度在前,法外无恩。”云舒玉争锋相对,“要想江湖人老实,只有这个办法。”
“前朝天下既定,太祖武皇就想着用兵戈和铁蹄去平定江湖。虽是灭了几家,但兜兜转转,只是个治标不治本的事儿。还是只得采用韩文老先生的策略,分理天下六扇门,严视天下的江湖势力。”王齐贤扶额道,“就不能二者泾渭分明,互不打扰?”
“你这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