约莫又等了半柱香,老祭酒挠了挠胡子,忍不住问道:“为何宋家仍然没到?”
方百凌笑道:“宋家女人当家,做事拖沓一点,也是正常。”
话音刚落,就有下人高声道:“宋家公子宋知书,宋家小姐宋姌,宋家夫人张婉晴拜会。”
老祭酒闻言,当即四下张望。结果瞪着眼睛望了半天,哪有什么人马队伍,当即就想问问是谁在通报宋家到了。
“快看岷江!”有看热闹的人大声叫嚷道。
江面上,远远飘来几艘扁舟,皆是草棚竹篙,有艄公一深一浅的撑着走。王齐贤正在奇怪,这宋家也是贵为川蜀两大门阀之一,论资历,甚至比宋家还要老上半分,怎的这么点气派都没有。
“这宋家当真有趣,想出个这么个招摇的法子。”欧阳颖见多识广,远远望了一眼,便猜到了八成。当下对着王齐贤神秘一笑,“你看着吧,这可比我们的墨门机括车要出风头多了。”
几艘扁舟飘过,后面倏忽排出五艘龙头大船,船上皆是雕梁画栋,用金漆涂层。五艘大船两前两后,中间最大的那一艘更是有五十丈之高,很是雄伟。怪的是,这五艘船无桨也无篙,像是无风而动一般,径直向岸边靠近。
“这船无桨无篙,如何使得?”王齐贤纳闷道。
欧阳颖翘起嘴角,抿嘴笑道:“你王大才子经天纬地,这都猜不到?”
王齐贤又望了望江面,目光定格在那几位艄公身上。
“莫非是……”王齐贤恍然大悟。
欧阳颖又是一笑,“倒是不失一个装神弄鬼的好法子。”
“早闻锦城的岷江有百尺过江大鲤,我道还是说书先生胡诌。没想到这宋家赶船,居然用的就是这百尺大鲤。”王齐贤惊叹道,“这种大鲤,据说可活百年。睡在江底,醒时以鱼虾为食,连江蟒都要忌惮三分。一条神鲤百年修行后,可一跃龙门,尾部聚火化龙,乘云驾雾上九霄。”
“这种鱼倒是真有,不过没那么夸张就是了。”欧阳颖轻笑道,“我听闻养这种鲤鱼,需要买百亩的地,清潭桃树好风水缺一不可。只等三年之后,养足了个头再丢在江里赶船,很是有趣。”
“这次曲水流觞,我听闻有赌物的惯例。”王齐贤眼睛轱辘一转,“我们不妨讨两条,来年你父亲大寿,我也好烹神鱼献寿。”
“胡闹。”欧阳颖笑骂一句,却也是没有反对这个决定。
待船靠了岸,两位衣着华贵的女子当先下船。一人绫罗襦裙,明媚动人又不失端庄,细骨却丰腴。另一人做少女打扮,年岁约莫和欧阳颖相近,红妆浓抹却不显做作,一颦一笑皆是勾人。最后下来一位灰衣公子,简单打扮,未扎冠,只是用丝绸简简单单束发成一缕,瘦骨嶙峋,脸色很是苍白。
饶是王齐贤见过谪仙楼的佳丽无数,望着宋家两位家眷也不禁多看了两眼。还未及收回目光,只觉得腰间一疼,欧阳颖一只细巧小手伸到他的腰间,两根青葱玉指掐着软肉,狠狠地拧了一圈。待到王齐贤收回目光,这才松开,暗地里威胁的露出虎牙,呲了两声。
“咳咳,先生。非礼勿视。”百川先生站在身后自然看的一清二楚,忍不住也出言调笑道。
“对对对。”王齐贤扶着腰,回头对着百川苦笑道,“还是百川先生高见啊。”
这边还在低声调笑,那边还在和老祭酒攀谈。
“宋家张婉晴见过老祭酒,老祭酒万福。”那名丰腴端庄的华贵夫人缓缓下拜,仪态万千。
老祭酒捋着花白胡子,微微颔首,“张夫人辛苦。”
张婉晴轻轻苦笑着摇头,“这几年有知书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