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还没到日上三竿的时候,展怀即使天没亮就起程,快马加鞭,也不会这么早就到庆王府,所以霍柔风还有的是时间。
她难得早起,也难得大清早就在京城里转悠,趁着等青江的功夫,她让马车停在路边的一棵大树下面,推开镶了西洋玻璃的小窗子,她向外面张望。
霍柔风对这一带并不熟悉,这里靠近宗室营,没有茶楼酒肆,也没有卖小玩艺儿的,更没有卖鸟的卖金鱼的,她这个年龄的半大孩子是不会对这种很正经的地方有兴趣的。
她倒是来过两回,只是全都没有下过马车,反正这里也没有好玩的,她索性就没有留意过。
现在往车外张望,她的眼睛忽然亮了起来。
撷文堂!
宗室营附近居然有一家撷文堂!
看那门口还贴着“开业大吉”的红纸,显然这家铺子新开不久。
霍柔风连忙叫了张亭去打听,没过一会儿,张亭便小跑着回来:“九爷,小的打听清楚了,这家撷文堂是正月初五开业的,掌柜姓张,名书之,山东人,早年在济南府的一家刻坊里做过掌柜,在这一行里小有名气,开业那日,京城里几家大刻坊都给送了贺匾。这铺子原是黄家的,是黄显俊黄大爷的堂伯黄世昌的,去年黄世昌把铺子卖了出去,也不知怎么的,就到了张书之手上。”
霍柔风赞许地点点头,张亭是越来越机灵了,也不过片刻功夫,就打听得清清楚楚。
早在杭州的时候,霍柔风就让张升平找人调查过撷文堂,撷文堂虽然有分号有总号,可是每家分号的所有人都是这家铺子的掌柜,那个时候,她查来查去,都没有查出关于谢思成的蛛丝马迹。
这家撷文堂不用说了,即使到衙门里去查,也肯定是和谢思成没有丝毫关系。
此时尚早,撷文堂虽然已经开门待客,可是并没有客人进去,一个穿着青布棉袄的小伙计拿着抹布,正在擦拭大门。
霍柔风对张亭道:“从今天开始,找两个机灵的,给爷把这间铺子盯死了。”
张亭在杭州的时候就听说过撷文堂,后来到了京城,他跟着霍柔风是见过谢思成的,自是知道谢思成是撷文堂的主人,今天见到这家铺子,即使霍柔风没有吩咐,他也会留心的。
正在这个时候,青江回来了。
“九爷,您是千里眼吧,大院子里真有一位长得漂亮的卖鱼娘子,奴婢打听过了,都说这些日子没有见到她,也不知怎么的,今天天刚亮她就来出摊了。”
霍柔风长长地松了一口气,不用她操心,看来展怀已经全都安排好了。
花三娘前几天都在丰台,之前去了哪里,虽然没问,可是也猜到几分。昨天展怀曾经让她带着花三娘一起回来,可是后来又让她和霍轻舟先走,她还以为展怀会把花三娘留在丰台,今天她也是忽发奇想,才让青江到大院子里看一看,没想到花三娘居然真的在这里了。
马车继续前行,很快便来到庆王府附近。
霍柔风让马车停到远处的一条冷清的巷子口,等了足足一个时辰,去打听消息的张轩才回来:“九爷,展五爷到了。”
霍柔风立刻坐起身来,问道:“人呢?”
“展五爷看到小的,什么也没有说,径自进王府了。”张轩说道。
展怀既然看到张轩,不用猜也能知道霍柔风就在附近,可是他却没有打发从过来问问,便自己进王府了,摆明就是不想带着她了。
霍柔风郁闷,朝着自己的大腿狠狠一拳。
她太没用了,不但帮不上展怀,还只能做他的拖累。
她想起在喜盈门的时候,危险时刻,展怀让花三娘把她转移到安全的地方,直到一切平安了她才出来。
霍柔风从未有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