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家祖上的事情,我们家代代相传,担心会有子孙鲁莽行事,这秘密便只传给嫡长子。因此这件事上,阿怀是不知晓的。”钟夫人解释道。
早在四年前,她的小儿子心里就有人了,可是直到两三个月前,才写信告诉他们谢家之事,想来那时也才知道不久。
钟夫人想要告诉霍柔风,不是她儿子太傻,而是......展家规矩严,她儿子不知道。
可惜,霍柔风听不出钟夫人字里行间要表达的意思。
钟夫人说完,就知道白说了,这姑娘就不是在小事上斤斤计较瞎动心思的。
她又松了一口气,她这辈子,什么样的女子没有见过?如今上了年纪,反倒喜欢这种干脆爽利的小姑娘了。
娶个这样的儿媳,最少不用担心老五会后宅不宁,她最看不上那些拈酸吃醋、哭天抹泪的,明明是八抬大轿抬进来的正妻,偏要为了几个小妾庶子磨蹉得不成样子。
若是换做谢家这姑娘,怕是会让小妾们排成队,一箭穿成算盘珠子。
谢家姑娘,是能顶门立户的。
离开福建之前,闽国公和钟夫人便商量过,若是这门亲事成了,将来展怀的长子或长女,十之八、九是要姓谢的,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是好在展怀是小儿子......
总之,钟夫人早把该想的不该想的全都想了一遍,接下来的日子里,她便在马场里住了下来。
次日展怀就从榆林赶过来了,他到的时候,钟夫人带着若水嬷嬷,由霍柔风陪着去打猎了。
钟夫人见他来了,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在练兵吗?怎么还有空跑过来?”
当然是担心您吓着小九,或者小九吓着您了。
展怀抚额。
“我从西安带了些东西,给小九送过来。”或许在别家,当儿子的给媳妇买点东西,也是要偷偷摸摸瞒着母亲的,可是展怀就这样大大方方说出来了,他没觉得这样有何不妥。
钟夫人睨了儿子一眼,这个臭小子啊,十四五岁时就会开库房,千里迢迢给人家送礼物,别的不会,讨好小姑娘倒是不用教。
“去吧去吧,不用在我面前伫着了。”钟夫人挥挥手。
展怀没有客气,一溜烟的走了。
展怀在马场里住了一夜,次日便回了榆林,钟夫人则心安理得住了下来。
她长年在国公府里,哪像现在这样自在,每天骑马打猎,心情好的时候,她便指导霍柔风练箭,有时一老一少还会沙场演武玩上两盘,虽说她屡战屡败,可是兴趣不减。
转眼便进了五月,山里的天气也渐渐有了热意,霍柔风的生辰马上就要到了。
展怀的信里已经提到霍柔风即将及笄,因此钟夫人来的时候,还从自己的嫁妆里挑了一支八宝攒珠如意簪。这两天和范嬷嬷商量及笄礼的时候,才知道霍大娘子也让她们带来了一支赤金镶红蓝宝石的簪子,原本不知道钟夫人会来,霍柔风便想到时自己把这支簪子插到头上。
钟夫人想了想,对范嬷嬷道:“无妨,还按以前的,就用霍大娘子送的簪子吧,我的那支嘛,就当贺礼吧。”
范嬷嬷大喜,连忙起身代霍大娘子谢过钟夫人。
钟夫人笑道:“我们家也还没有正式提亲,这簪子原就不该用我们的,当贺礼便是。”
霍家养育小九多年,如今她长大了,用霍家的簪子插笄天经地义。
可是临近霍柔风生日那天,事情又发生了变化。
阿全和阿有一起来了马场,和他们一起来的,竟然还有霍轻舟和一个高鼻雪肤的少女。
阿全早在十天前便护送着马车到了榆林,阿有这阵子则是榆林和马场两头跑,这次他们是陪着霍轻舟二人一起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