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富贵像把头埋进沙子的鸵鸟,他不知道自己在谎言上建立的一切能持续多久,也不知道将来以什么面目面对知道真相的艾梅,但他假装或者努力让自己相信一切的问题都是不存在,一门心思的把所有精力投入到餐厅的经营当中,而这让艾梅很欣慰。
尽管名字有些不伦不类,但餐厅的生意还是很不错的,这一方面是因为味道不错而且价格实惠,另一方面则归功于雅各布的“本地人缘”。
李富贵并不是什么大厨,鲍鱼、龙虾、鱼刺、海参全都不会弄也弄不起,但家常菜的酸甜苦辣咸已经足够让来往的“食客”发出阵阵“哇哦!~“的惊叹,而且在雅各布的坚持下,咖啡免费续杯!
点鱼香肉丝送黑咖啡,生意兴隆!
小店附近的人都知道雅各布是个浪荡子,“浪“就是字面意思!从这个微跛的中年男子的脸上依稀可以看到他年少时的风流,他愿意,不,乐意和他见到的任何雌性发生关系,高矮胖瘦、黑白黄棕,都可以!
招蜂引蝶的人招来的大都是狂蜂浪蝶,放荡不羁的性格让雅各布结识了三教九流的各色人物,起初仅仅是认识,或者只是因为某个女人而互相干了一架,慢慢的因为利益的牵扯,相互间连接的纽带变得越来越牢固。
雅各布当然不是好人,但他也不是坏人,他是一个“遵守法律“的人。所有法律明确规定不允许的事情,雅各布从来不碰,当然他很乐意接受在模糊的边缘地带打擦边球带来的灰色利益。但很少有人知道,就是这样的一个人,曾是一名光荣的海军,一个经历过真正炮火洗礼的战士,以及让人毫不意外的糟糕丈夫。
顺便一提,李富贵和雅各布合作最重要的条件之一:雅各布要掩护李山的身份。
所以小店的组成非常简单,李富贵负责后厨的一切,艾梅则负责收银、会计,雅各布负责进货、交保护费、贿赂警察以及各种政府职员(税务、卫生、灭鼠),李山和另一位合伙人布莱恩负责服务生以及到处帮闲、送外卖——主要是李山。
是夜,小店已经打烊,但李山仍然有卫生要收拾,最后的任务总是格外难熬,李山感觉眼皮下像是坠了一块铅,脖子完全撑不起脑袋的重量,整个人随时都有可能一头扎进洗洁精的泡沫里。
“啪~”
在将要栽倒的一瞬间李山浑身寒毛竖起,感受到火辣辣的疼痛,他在不到0.1秒的时间经历了惊吓-恐惧-愤怒,并藉由脑垂体分泌的各种激素将身体机能由即将沉睡强行调整至巅峰,然后迅速转身面对着拍了自己脖子一巴掌的王-八-蛋,快要睡着的时候被人拍醒吓的半死的滋味不好受!
“你还在工作!不许偷懒,明白了吗?(英)”
“F-U-C-K YOU!雅各布!”
湿漉漉的橡胶手套在少年的双手上竖起两个强而有力的中指,充分表达了他的不满。
雅各布微微眯起了眼睛,满脸的络腮胡子也挡不住贱贱的笑意,他就是喜欢逗弄眼前的年轻人。
“oh,你说什么,我没听清,再说一遍?”粗糙的大手揪住了李山的耳朵,戏虐的声音跟他耳边的胡子一样近。“哦!~F-U-C-K YOU!雅各布!赶紧松开你小爷我,奶奶了个腿!……“
如果没有这标准的外国三字经,雅各布根本就不知道李山略带方言的中文说的是什么,同样的如果没有脖子后面的巴掌印和揪着自己耳朵的大手,李山同样不知道雅各布放了什么洋屁。但神奇的是两人从某种程度上很相似——雅各布坚信挑衅要有挑衅的效果,而李山坚持骂人就必须让对方听明白!
感觉自己的耳朵都要被扯掉了,李山用脚后跟狠狠的跺向雅各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