虚弱让身体感到危险,潜意识控制着李山做出防御姿态,在昏睡中,他面朝躺椅靠背,蜷起四肢以自己现在最坚强的后背面对有可能发生的危险。
就像生病时,团成一团,面朝墙壁缩在角落里,会让人感觉更舒服一些一样,把“柔软脆弱”的部分藏起来,潜意识会感觉更安全,曼H顿每一个缺少“安全感”的流浪汉睡觉都这个姿势。
这个社会还是好人多一些的,但遗憾的是李山今天没遇上。工作日,岸边的小路上没多少行人,更没人关注到他,躺在长椅上李山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
梦里面很黑,黑的让人喘不上气,有水拍打着砖石还是别的什么,哗哗的节奏让人感觉一阵阵的眩晕,李山感觉身上好像着了火,但四周却全都是冰!
一个长满尖刺的狰狞怪物刺穿了他的胸膛,就那么悬空挑着,怪物全身都是嘴,无数的牙齿发出嘎吱吱的怪响,让人胆寒。
手指、手臂、小腿、大腿……李山眼睁睁看着怪物一点一点把自己吃掉,痛苦和恐惧像漆黑的潮水淹没一切,但最恐怖的是——身上任何被撕掉的部位只要一消失,马上就会又长回来!痛苦确是真实的,李山突然想到,这样下去怪物永远都吃不饱……
突然自噩梦中惊醒,李山从长椅掉了下去,已经是华灯初上,迎面吹来一股咸湿的风。
身上感觉舒服了不少,又冷又热浑身剧痛的酷刑滋味就像真的只是一个梦。正对面是无边空旷的黑暗水面,背后是点点灯火的高楼大厦,李山对这个地方丝毫没有印象,他只记得自己上了一辆出租车……
在任何城市都一样,如果你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但知道自己要到哪儿,那么打车!
李山径直穿过一个小公园,一直往建筑密集的地方而去,一边走一边打量着四周的景致。
离他最近的一栋大厦,大楼四壁都有一道一直到楼顶的“之“字线条,不知道是装饰还是有其他用途,但在李山看来,这就是个从四个方向把大楼“劈”的乱七八糟的傻13行径,简直是太难看了!
一直绕到大厦的正面,走了差不多有200米,但让人感到奇怪的是,一辆橙黄色的出租车都没有!
T恤胸口的血早就被暖干,来回运动掉的渣子粘在皮肤上感觉非常痒,李山忍不住把手伸进怀里去挠,但当他碰到胸前的口袋时,整个人都傻了!
‘我艹,我钱包呢?我艹,钱呢?!千万别丢……千万别丢……没了,干!那可是老子的血汗钱呐……老子流了那么多血!……’
李山长得壮实,西服穿在身上几乎可以算得上是紧绷了,就算躺着,钱包也不可能从怀里掉出来,走这一小段路他也没感觉身上掉什么东西!
就像电影倒带,李山今天遭遇的一切都在脑海里原景回放,直到一句咖喱味的英语如当头棒喝——‘请问你要去哪里,Sir?’
‘为什么我会躺在长椅上?钱包和钱去哪儿了?……’
出租车司机见财起意,洗劫后扔下乘客的剧本在脑子里迅速成型,李山气得眼珠子都快瞪出血来了!
“我艹!王八蛋!“这一刻李山最恨的人正式从小黑人,变成了印度人!
正在这时,一阵螺旋桨的轰鸣由远及近而来,身为伪-军迷的李山一眼就认出,那是UH-60,大名鼎鼎的“黑鹰“。
直升机悬停时,从上面不断降下全副武装的士兵。
第一次在生活中见到这种景象,让李山感觉太刺激了,但当他视线扫过大厦大门的上面时,“GENTEK“旁边的logo让他感觉很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样。
但李山就是想不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