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暗的树丛里缓缓地伸出一支狼牙箭来,箭镞在月光下泛起阴惨惨的寒光。
黑衣男子将箭头对准了远处的一道身影,弓弦紧绷,一道锐利的目光直刺箭头所指方向。
身旁一人神情紧张,摒住呼吸,却迟迟不见黑衣男子松弦发箭。
半晌,那黑衣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唇角一勾,便慢慢放下弓箭来。
“首领,你怎么……”身旁那人不解地问道。
那黑衣男子收起弓箭,弹了弹身上的尘土,淡淡道:
“传令收队!”
那人虽然不解,但不敢多问,转身下去传令。
黑衣男子转身望向不远处的驿馆,目露凶光。
院内,这伙强人虽然折了不少弟兄,却完全没有气馁的样子,而是咬牙僵持。他们似乎有某种信念的支持,丝毫不惧流血牺牲,反而前仆后继,不惜与对手同归于尽。
“弟兄们,冲进去,活捉杨一鹏!”
歹人当中不知是谁喊出口号,立时有五六个弟兄应声而上,三五下拼力踹破房门。
“快,快给我拦住!”
杨一鹏吓得面如死灰,忙令手下仆役上前顶住。
几名强人毫不费力地冲破桌椅障碍,手起刀落,将最前面的两个男仆刺了个穿心。
其他男女仆人见状,再无一人胆敢上前,纷纷向后面逃命,却无路可逃,一个个痛哭流涕,有的则跪下连声哀求饶命。
混乱中,杨夫人紧紧搀扶着丈夫,另一只手则向腰间的藏刀摸去。
“狗官,拿命来!”
冲在前面的强人在人群中发现了自己的猎物,正要举刀取杨一鹏首级,突感心窝猛的一凉,低头一看,一柄血红钢刀从背后穿膛而出,血流直涌。杨一鹏睁眼一看,原来竟是卢象升紧随而至,拔刀相救。
身旁同伙见状,抡刀砍向卢象升的面门,卢象升抽刀在手,转身朝那人猛地一刺,钢刀便齐把儿插进了对方心窝。
杨一鹏已是呆若木鸡,口不能言。卢行忠解决了屋里另外三个歹人,又飞身去支援外面。卢象升提了刀,紧走几步到杨一鹏身边,和杨夫人将瘫坐在地的杨一鹏扶起身来,关切道:
“杨大人,你没事吧?”
“他没事。卢大人,外面要紧!”
杨夫人话音未落,惊见外面又冲进来六七个强人,卢行忠和另一名亲随军官柳白曜紧跟在后面追杀。强人显然不欲与二人纠缠,直扑杨一鹏而来。周围仆人发出阵阵尖叫,抱头乱窜。
卢象升一只手臂紧紧护住杨一鹏,以防强人伤他性命,另一只手挥刀格挡。他以一敌三,却应对自如,以巧劲对蛮力,一下子便让三人的兵器脱了手,顺势飞起一脚,正中一人面门,只听“咔嘣”一声,那人便断了颈骨,倒在地上不吭声了。
另外两个趁机向杨一鹏袭来,杨一鹏大惊,紧紧拽住卢象升的腰带不松手,口中直喊救命。卢象升却是一个闪身,只见刀光一闪,那两人便白白送了命。
房屋里只剩下最后一名强人,还在与卢行忠与柳白曜作着困兽之斗。
卢象升的其他几名亲随解决了外面的残寇,也先后跑进屋来。众人正要上前助战,却见卢行忠一手牢牢制住对方右手腕,用力一拧,手中尖刀便“哐当”掉地。那人还要出拳还手,却被卢行忠一掌挡住,卢行忠将他双臂顺势往背后一剪,用膝盖跪压在他肩背上。
柳白曜上前摘下他的面罩。那强人被压得动弹不得,嘶声怪叫道:
“格老子的,给爷爷来个快性!”
“你们是什么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