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敢杀我!”
白衫书生默然,片刻,探手向乞丐怀中摸去。
乞丐冷笑,酒葫芦中喷出蓝光,刺向白衫书生伸出的白皙手掌。
白衫书生仿若不见,任由蓝光刺来,自顾自将手伸进了乞丐的怀里。
乞丐大愕,看着蓝光来回穿刺,却仿佛眼前人是镜花水月,触之不及。偏偏又亲眼看到白衫书生扯掉自己身上的褴褛,抓出一个油腻腻脏兮兮的包裹。
包裹被白衫书生扔进了山涧,然后,乞丐便喷了一口老血,山河破碎,天崩地裂,雄关化为虚无,乞丐赤脚站在了村子的泥地上,浑身已是一丝不挂,露出干柴般的躯体。
白衫书生看也没看乞丐,环顾四周,眉头渐渐蹙起,望着依旧躲在平板车下死活不出来的杂耍班子,问道:
“乔珏去哪儿了?”
班主嗡声嗡气。“我哪儿知道?”
“唰”,平板车莫名地出现了一条细小裂缝,班主瞪大了眼珠子,心痛得不行。拎起铁锅和板凳就准备爬出平板车找书生拼命。被婆娘死死抱住,凄厉地哭喊着。班主一阵恼怒,抓起还未吃完的米饭一把塞进了婆娘圆张的大嘴,终于,刺破头皮的尖锐喊声停止了。班主却也不往车外爬了。
“你别欺人太甚!”班主缩在平板车下,举着铁锅指着白衫书生。
白衫书生有些头疼,觉得这人简直不可理喻。于是,“唰”,平板车上又出现了第二条细小的裂缝。
班主咬牙切齿地嚷道:
“向东第三条小巷,去去去!”
李二哥铁匠铺就位于第三条小巷。
敲开李二哥家的木门,乔珏开门见山:
“剑拿来,母鸡明天还你。”
“涨价了,两只。”李二哥挠着头嘿嘿傻笑。
乔珏一惊,“你是李二吗?”
李二哥瞬间愁眉苦脸,努着嘴,道:
“俺要娶婆娘哩!”
“婆娘是你的原罪。”乔珏痛心疾首,“你这样已经走在变坏的路上了。”
“两只。”李二哥斩钉截铁,一只手搭在门上,看架势,只要乔珏说个“不”字,乔珏就要头一次吃李二哥的闭门羹了。
“成交!”乔珏咬牙切齿,从牙缝中挤出两字。
霎那间,李二哥的脸上如同同时盛开了一万朵菊花,灿烂得日月避易。
望着第一次捧在手中的剑,乔珏怪异极了。他感觉手中空无一物,明明看见,却压根感受不到。
“这剑,你摸着什么感觉?”乔珏问门扉掩了一半,只把脑袋露出来的李二哥。要是乔珏再不说话,这只脑袋也要躲到门后去了。
李二哥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看了眼巷子尽头,见无人,这才说道:
“活的,不像个死东西。我觉得很不好,所以要砸死它。”
“看样子,你没能砸死?”
“太硬,比锤子都硬。砸碎了三个大铁锤了,心疼死我了。你要赔我。”
“再见!”乔珏很果断地伸手将那颗光溜溜的脑袋塞进了门里,同时替他拉紧木门,然后便攥着剑,往巷口而去。
有人先进了巷子。
白衫书生没有看向乔珏,而是把目光落在了乔珏手中的剑上。
剑长三尺,不多不少。剑身无数青色花纹,如同石苔。傍晚的霞光洒在剑上,反射出七彩的光华。
“这把剑要不得!”白衫书生语气很沉重。
“但是你要。”乔珏的话语带着些讥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