音。
一进屋,阮麽麽便替她取了身的披风,齐整的挂在自己的臂弯之中,而木槿已经将一个银制镂着蝠纹的暖炉稳稳地放在了贺知春的脚旁。
她跪坐着,脊背挺得直直的,整个动作犹如行云流水一般,没有发出半点声响。
更加没有出现晋阳期待的衣角扫到桌的杯子之类的事。
即便是最严苛的麽麽都没有办法挑出一丝的错处来,她的每一分动作都恰到好处,却带着一分雅致与洒脱,一点儿都不刻板。
贺知春远远看去,只见崔九的母亲郑氏端起手中的茶盏,望着她笑了笑。
贺知春微微颔首,以示尊敬。
她想必已经看出来,她不论是习惯还是动作,都是清河崔氏的风格。
其实这套规矩,还是辈子郑氏手把手教她的,只是这辈子,便是崔家人也只当是因为崔斗的缘故。
晋阳瞧着有些恼,她实在不明白,为何同样是从岳州来的,贺知春与贺知秋却是截然不同的两个人。
她不明白的是,其实辈子贺知春也闹过许多笑话,但她却从来都没有觉得这是天大的过错,也并没有因此便觉得自己低人一等。
只不过是出身和受到的教养不同罢了,她若是从小就学,一定不输给任何人,再说了,你们咋不比爬树呢?
晋阳朝着门口站在的侍女使了个眼色,那侍女见了,赶忙取了一个玲珑的铜盆,端了一盆羊乳前。
这铜盆甚小,如是不注意瞧,还只当是一碗用来饮的羊乳。
只是这是盆,并非是碗。
贺知春想着,淡然的伸出了她的手,在盆中轻轻的洗了洗。
一旁的木槿则拿了帕子轻轻的给她擦拭干净了,“还请姐姐再给我家小娘一盆清水,小娘通常都是用羊乳之后,再用加了花露的清水净手。”
她说着,还拿出了一个小玉瓶,里头装着花露。
不就是装么?当谁不会似的!我家小娘用金盆洗都洗得起!
晋阳公主还要闹,长乐公主却是有些恼了,一把拉过她来说道:“晋阳莫要胡闹了,这次你让父皇丢了脸面,他正恼你呢。这贺知春的教养出不了错,你看到她身后的那个麽麽了么?一开始我没有认出来,那竟然是当年母后宫中的阮麽麽。”
“这些规矩苦练三年自然就会了,可是有些东西,却非一夕之功。你可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