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九领着贺知春出了知味记,便领着贺知春坐了马车去了东市,朝着一个小巷子里走去。
贺知春才一进去,便皱了皱眉头,只见四五个肌肉横生,满脸大胡子的壮汉,正光着膀子坐在巷子里玩着骰子。
见到崔九来了,迎面坐着的那个裂开嘴一笑,“崔九郎来玩一把不?今儿个来的这个新朋友一脸福相,爪子这么肥,一看就手气旺啊!”
贺知春有些无语,您都胖成那样了,还说我的爪子肥!
“小屁孩儿胆子小,怕没有上赌桌就吓尿了。”崔九说着,不着声色的挡了挡贺知春。
从兜里掏出一把铜子儿,往一旁一搁,“给兄弟们买茶喝。陈老六呢?让臭小子办点事儿,人见影儿,不地道啊。”
那些壮汉见了钱,笑得更欢快了,“回回都让你请喝茶啊,当真是不好意思了。老六那小子在屋子里头绣花呢!没出息的狗东西。”
崔九笑了笑,领着贺知春进了屋。
这屋子里乱糟糟的,一股子的骚味儿,一个瘦小的男子正趴在桌边流着口水,呼呼大睡。
崔九走上前去,踹了陈老六一脚,“起了,看样子是查到了,不然还有小命歇晌。”
陈老六一下子从梦中惊醒,看到是崔九来了,心中一颤,舔着脸笑道:“自然自然,崔九郎托付的事,小的怎么敢不尽心尽力呢,这位新朋友也要去?”
他说着,打量了一下崔九身后的贺知春,白白嫩嫩的,一看就出身富贵啊。
“别瞎打量,大理寺的人。”
陈老六一下绷紧了神经,想拽崔九的袖子,又想起这位的性子,小声道:“大理寺的人个个古板得很,带他去合适么?”
不管是一身正气的孙弗,还是冷若冰霜的颜惟清,再有不好糊弄的王叹之,这么一想,大理寺的人的确是很强硬啊!
“放心吧,好竹出歹笋,这个是不同的。”
这是什么比喻!她怎么就是歹笋了!
陈老六这才松了口气,对着贺知春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像我们这种宵小之辈,瞧见大理寺的人,总是心有戚戚啊!”
贺知春对着他点了点头。
陈老六见她不好相处,也不多话了,拍了拍屁股,戴了顶草帽,领着崔九同贺知春出了门。
门口的壮汉瞧见了,都呵呵直笑,“陈老六赚了钱回来玩一把大的嘿。”
陈老六摆了摆手,领着二人七弯八拐的走了起来。
崔九拽了拽贺知春的袖子,让两人靠近了一些,“你跟某紧一点,别跟丢了。小心两旁有暗娼,拉你进去,现在已经进了平康坊了。”
陈老六见贺知春红了脸,“像小公子这样的正是肥肉啊。”
崔九不理会他的打趣,问道:“今儿莱国公府的事,为什么京兆尹先收到了风呢?谁给的消息。”
陈老六皱了皱眉头,四下里看了看,“黑皮的同乡张钩子给的。黑皮以前常出来混,有不少熟人兄弟,前一阵子,当了不良人。他一心想要破个大案,往上爬呢。”
“可惜了,那位苟官可想着混吃等吃,不想出头。”陈老六说着,脚都不带停顿的。
贺知春越走越心惊,这里当真是平康坊么?
上一次她来,是快要天黑的时候,平康坊里已经略微有一些生气了,那些花娘们可都是美得很,衣着光鲜,笑意盈盈的。
可这里呢,门槛上不时的坐着一两个衣衫不整的女子,大大咧咧的嗑着瓜子儿,随意的吐了一地的皮。
陈老六走着,在一个花娘高耸的胸脯上摸了一把,那花娘一把瓜子扔了过来,“陈跛子,天都没有黑呢,就开始浪。”
陈老六嘿嘿一笑,“大理寺的小郎君,没有见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