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大船驶离了荆州,贺知礼还在那里捧腹大笑。
“阿俏,日后每次有船只经过,都能看到荆州大堤上的你,以手指天!好似在喊,来道雷,劈死我吧!哈哈哈,笑死哥哥了。”
贺知春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儿,我是你亲妹不?太不友好了!
送这个大石头,还不如送一块腊肉,一篓子鱼虾给她吃啊!
贺知春躺在甲板的上的逍遥椅,清风拂面,头顶上的烈日都被贺知礼在荆州新想出来的巨大的遮阳伞挡了个严严实实的。
一旁的小方桌上,放着各种零嘴吃食,还有一大壶的冰镇酸梅汤。
崔九正坐在一旁剥着荔枝壳,剥好了一个,便放进贺知春的嘴里。
贺余都瞧不过眼了,“你也给小九剥一个啊,光想着自己吃了。”
贺知春笑了笑,“崔九不喜欢吃这个啊,一会儿我亲自下厨,给你们做好吃的油爆大虾,还有炒螺蛳肉。再来点小酒,煮点毛豆。坐在甲板上吹吹风,阿爹你说怎样?”
贺余被她说得嘴都馋了,“快去快去。”
贺知春又吃了一颗荔枝,站起身来。
“元魁,帮我把我买的虾搬过来。”
临走的时候,这元魁非要来给贺知春当跑腿的,崔九想着她也需要一个小厮,便做主把元魁带上了船。
与来得时候的心急火燎不同,贺知春回去的时候,心中装得满满当当的。
此番荆州之行,她感觉自己变都坚毅了许多,好似心胸都变得开阔了,难怪人常说,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见得事情多了,才能看到整个大局。
还是先走荆江,再行汉水,然后换了马车去长安城。
才一到长安城门口,贺知春就感觉怪怪的,她坐在马车之中,都能感觉到长安城百姓们炙热的视线。
去荆州的时候刚刚入伏,现在归来已经是七月流火了。
贺知春轻轻的敲了一下马车壁,问薛贵道:“外头发生了何事,怎么感觉怪怪的。”
薛贵没有回答,答话之人竟然是魏王。
“阿俏厉害了。你如今可是这长安城妇孺皆知的人物了。”
贺知春得心中咯噔一下,什么妇孺皆知!
“四哥为何如此说?”
魏王直接递进来一张纸,贺知礼抢过去一瞧,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天宝招福贴!哈哈,阿俏,某快要笑死了。你看这福娃,跟你小时候长的差不离啊,就是脸上多了两团红晕。”
贺知春赶紧夺了回来,颤抖着双手,“四哥,这是什么东西?”
魏王笑出了声,“现在长安城的百姓,都排着队去天虚省求这天宝招福贴呢,听闻你在荆州祭天,简直神了……”
求别提!
妇孺皆知……所以大家都知晓她在荆州扮神棍的事情了么?
“有大臣在朝堂上参你装神弄鬼,愚弄百姓。被你姐夫,就是孙冲给骂了回去,然后说了你让长乐有孕之事!所以你就更神了!那些夫人们,都想弄一张天宝招福贴,求子嗣呢!”
贺知春傻眼了,什么叫我叫长乐有孕,我真心没有这个本事啊!
崔九闻言在心中把墨竹骂了一百遍,叫他帮贺知春造造势,可这也造得太夸张了吧!
贺知礼好不容易止住了笑,“天虚省这天宝招福贴,应该价值不凡吧。就这么用了我们阿俏的名头,怎么能不给阿俏分银子呢?”
魏王一梗,“这个也要分银子么?天虚省把尉迟将军和秦将军的小像画成了门神,这么多年,也没有给过他们一个铜子啊!”
贺知礼拍了拍贺知春的肩膀,“放心,哥哥去帮你讨回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