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呦,景王爷啊,今个儿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坐坐。紫荆、紫萼上好茶,金娘、飞燕好生招待着。”老鸨甩着帕子招呼,香粉弥漫。
“咳咳。”景王身边的白衣公子剑眉轻皱,有些嫌恶地捂上口鼻。
老鸨这才注意到这人身体颀长、风度翩翩,怕不是景王的随从,便赔上好笑脸,“这位公子面生,头一回来我这儿吧?”
“许公子不喜那些胭脂俗粉,今日来些清淡的。”景王负手而立,淡淡地说道。
“原来是许公子呀,好好好,什么口味的我这儿都有,今日就叫那小菊儿作陪,如何?”
见景王没有异议,老鸨便在前带路,只是可怜那白衣许公子,自始至终都蹙着眉,生生地毁了一张好脸。
老鸨亲自为景王爷和许公子斟好酒,就识相地走了。屏风后面出现一个绰约的身影,隐隐约约不那么真切,却让人觉得那定是落雁之貌、西子之态。
“小女子菊香,见过王爷、公子。”女子福身行礼,声音软软糯糯,配上这风月之地特有的香气,倒真有些勾人心弦的味道。
“免礼。”景王抿了抿酒,“清净点便好。”
“是。”菊香又福了福身子,开始抚琴。
“燕城人都知道王爷常来这风月之地,却不知王爷来此只是听听小曲儿,您倒是亏了呢。”白衣公子打趣。
“成大事者,怎能夜夜笙歌。”景王正色道。
许公子笑笑,不再言语。一时间,厢房只有琴声流淌。
琴声顿挫有致,刚劲强硬中掺杂柔情万种,似是控诉命途多舛,又像是感谢苍天眷顾。
“这曲儿倒是没听过,你谱的?”许公子问。
“不,是小女子学来的。”小菊儿答道,手下琴音未停。
“我道也是,这曲子硬气,不像是女孩子家作得出的。”公子放下酒杯,隔着屏风望过去,“可否告知是哪位高人所作?”
琴声骤停,小菊儿自知失礼,起身行了礼,缓缓道,“是菊香以前跟过的主子所谱。”又坐下,“公子若是喜欢便让小女子奏完吧。”
“嗯——谈不上喜欢,只是让我想起了一个故人罢了。”
“所以他们那天只是去听曲儿的?”
“是,馆主。可……”
“但说无妨。”
“那位许公子问我曲子是何人所作,我说是曾经的主子。不知是否妥当。”小菊儿有些后悔自己没编个说法糊弄过去。
“妥,当然妥。”荀言神秘地笑笑,“我们要迎来一位故人了。”
“许公子也说他想起了故人,您和他曾是好友?”小菊儿悬着的心稍稍放下,看来馆主是熟识那位公子的。
“好友?不。是敌是友还不一定呢。不过,他倒是个有趣的人儿。”
小菊儿一紧张,扑通一声跪地,“属下知错,属下誓死保护馆主安全。”
“哈哈哈,小菊儿啊,别紧张。”荀言弯下身子为她拢了拢耳侧的碎发,“对了,帮我查个人。”
“可是那许云歌公子?”
“不,是这宅子的主人,白豫礼。”
小菊儿走后,荀言又躺回了榻子上,翘着二郎腿,望着屋梁出神。这些日子过足了米虫的生活,也该出来见见光了。明日吧,明日,便和白芨告辞。他想着那人略显消瘦但线条依然柔和的脸,总是一袭青衫,和自己身上这件一样,不戴任何配饰,干净、简洁、庄重。想着想着,困意渐渐袭来,连那人的身形都忽明忽暗、忽闪忽现了……不对!荀言一个机灵,就着颤动的烛光向暗处扫去,“谁